名句誕生

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般若品‧第二〉

讀懂名句

佛法和大自然運作的法則，本來就存在於世間，所以要能得到佛法的覺悟便不能離開世間；若是遠離世間，到深山枯坐去尋求證悟菩提之道，那就像是妄想在兔子頭頂上找角一樣不可得。

名句故事

六祖惠能大師在大梵寺宣講佛法，其中講述了一篇〈無相頌〉，用來說明頓教的道理，並要大眾誦讀謹記，並依循這篇偈語修行。因為「若不自修，唯記吾言，亦無有益」，若不親身實踐，而只是記住言辭句語，那麼便一點益處也沒有。

惠能大師希望大眾聽聞講述之後，當下便能見性成佛。果然當時在座聽法的韋刺史以及其他僧俗大眾，無不領悟，便一齊行禮讚嘆：「善哉，何期嶺南有佛出世。」

佛經中常用「兔角」來比喻不可能存在的事物，如《楞伽經》中也說到：「但言說妄想，同於兔角。」兔子頭上長犄角，也常與烏龜背上長毛並提，如《楞嚴經》中說：「無則同於龜毛兔角。」《大智度論》中也說：「如兔角龜毛、亦但有名而無實。」

「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意思是要悟得自性，不能離開世間。因為佛法是在世間而出世間的法，是不離世間一切的般若智慧，所以佛法必須在世間求得。《荷澤神會禪師語錄》中有「若在世間即有佛，若無世間即無佛」的句子，便與這兩句的意旨相同。

新說名句

《祖堂集》中，有一則著名的公案。行思禪師是六祖惠能大師的首座弟子，得法後住在江西吉安南邊的青原山弘法，形成南宗兩大系之一的「青原系」。有一次，僧徒問他：「什麼是佛法大意？」行思禪師說：「廬陵米作何價？」問佛法大意，卻為什麼用廬陵米何價來作答呢？

同樣的，《祖堂集》中又記載了牛頭宗道欽禪師的弟子道林禪師的故事。他因曾棲止在浙江紹興東南邊秦望山的古松樹上，因此世稱「鳥窠和尚」。

一次他的侍者來辭行，道林禪師問他打算到哪裡？侍者回答要到各地去學習佛法。禪師回答他：「若是佛法，我這裡亦有小許。」侍者還不明白，問：「您的佛法是什麼？」禪師便從衣服上抽出一根棉絮給他看，侍者立即就領悟了。

這兩則公案要講述的，其實都是同一個道理。禪法本來就難以用言語敘說，多少人長年的修行，苦苦追尋佛法的真理，卻不知佛法其實就在眼前，真實地體現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件小事上，近在身邊。

（商周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