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 魏禧 在棕鞋藤杖中嬉遊

文志 |2012.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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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禧(1624-1681),字叔子、冰叔,號裕齋、勺庭先生,江西寧都人,與侯方域、汪琬合稱「清初散文三大家」、「國初三家」,與兄祥、弟禮並稱「三魏」。《清史稿.文苑傳》:「魏(禧)、侯(方域)、申(涵光)、吳(嘉紀),山林遺逸,隱與推移,亦開風氣之先。」

明亡,魏禧隱退翠微峰,居地勺庭,築易堂居,俗稱「易堂先生」,兄弟三魏與彭士望、林時益、李騰蛟、邱維屏、彭任、曾燦等合稱「易堂九子」。作品有《魏叔子文集》、《詩集》、《日錄》等等。魏禧的散文傳記特色鮮明,如以〈大鐵椎傳〉為困頓於世的俠客立傳:「大鐵椎,不知何許人」、「工技擊,七省好事者皆來學,人以其雄健,呼宋將軍云。」

其以〈春日即事〉詩織就愜意低眉的生活,卻又不損其隱士的狂狷落拓:「棕鞋藤杖筍皮冠,落日春風生暮寒。竹外桃花花外柳,一池新水浸闌干。」以棕葉為鞋履,削藤筋為腳杖,竹筍殘殼為冠帽,在春風暮寒中,參禮逸竹、紅桃、孤柳的生命境界,在水浸闌潤中濯洗,風華自生。

是詩與蘇軾〈定風坡〉境界互起:「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以景寓事,在觀照自然中,尋思哲理。雖是樸直,確有雋深,道是尋常,卻生波瀾。

另,析〈登雨花台〉詩登臨撫悲以抒懷:「生平四十老柴荊,此日麻鞋拜故京。誰使山河全破碎,可堪翦伐到園陵。牛羊踐履多新草,冠蓋雍容半舊卿。歌泣不成天已暮,悲風日夜起江聲。」雨花台在南京,明高啟以〈登金陵雨花台望大江〉敘寫遙望雄姿:「大江來從萬山中,山勢盡與江流東。鍾山如龍獨西上,欲破巨浪乘長風。」

首聯敘在茅屋蹇居四十載,此刻腳束麻鞋,斗膽參拜南京故城;頷聯以憤怒之血賁張,誰使山河破碎,鍾山皇陵(朱元璋墓)的園木砍伐殆盡;頸聯以蒼茫之眼息怒,牛羊奔踏初萌新草,頂飾禮冠雍容行走的多是先朝無恥老臣;尾聯鋪以景色的震懾,情緒的湧蕩,欲歌無心,欲哭無淚,唯天將暮,悲風日夜拂吹,江聲悽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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