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尊重彼此信仰化解仇恨

 |2011.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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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德聖導演的《賽德克‧巴萊》再度掀起國片一陣旋風,獲得很高的評價。也因此掀起另一波討論風潮,莫那魯道到底是不是英雄?其實,這部電影最重要的意義在於讓我們以更高遠、更寬容的角度看待歷史,並化解種族之間的仇恨。

《賽德克‧巴萊》是敘述一九三○年由莫那魯道領導反抗日本統治的「霧社事件」,長久以來,由漢族論述所衍伸的史觀將這段歷史定位為一次台灣原住民反抗日本統治的「抗日事件」,從某種意義上看來,當時原住民的確是對日本人統治不滿所引爆的情緒;然而,魏德聖卻以信仰的眼光重新詮釋這段歷史。

魏德聖認為這是一場信仰的戰爭,信仰太陽的民族和信仰彩虹的民族之戰。賽德克族不能容許祖先留下的獵場遭到入侵,即使是不同部落的人入侵都不行,更何況是異族的日本人。莫那魯道深沉落寞的眼神,不時仰望著天邊的彩虹,腦中時時浮現著祖靈的聲音,讓他思惟必須做一個勇敢的戰士,在死後穿越彩虹橋歸於祖靈的安息之所。

從這個角度看莫那魯道所領導的這場戰役,已經無關乎所謂漢民族反抗日本殖民統治的意義,顯然漢族的「抗日史觀」完全脫離了當時的情境;因為賽德克族人關心的只是獵場受到侵入,只是能不能成為一個祖靈所接納的勇士,他們不關心,也不知道漢族所謂的「民族大義」。漢族論述的「台灣史觀」反而有點荒謬了。

民族與民族之間、文化與文化之間交會後的第一個局面通常是衝突,衝突的引爆點就是侵犯到對方的信仰,如果沒有互相理解並尊重,必然會有一場戰爭。這部電影除了還原歷史,讓我們能夠以更同情的眼光看到當時的真相之外,也能體會原住民單純的信仰,從這樣的理解中真正尊重原住民的文化。「如果文明是要我們卑躬屈膝,我就要讓你們看到野蠻的驕傲。」誰才是文明?誰才是野蠻?

電影中雖然出現很多殺戮的殘酷場面,但戰爭本來就是血淋淋的呈現,原本清淨的山林,也會成為腥風血雨的殺戮戰場。戰爭中最無辜的就是婦女和孩童,有人認為電影中割人頭殺戮的場面太多。試問,哪一場戰爭是平和、寧靜的?「流血了,仇恨就化解了。」用這樣的角度化解仇恨,恐怕也是其他文明找不到的例子。

最近因為《賽德克‧巴萊》掀起了一場莫那魯道是不是英雄的爭論。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十全十美的,當然也沒有一個英雄是沒有人格缺憾的,莫那魯道或許曾經殘殺其他部落的人;但是在帶領族人回歸祖靈的過程中,他是通過彩虹橋被祖靈接納的勇士,他是賽德克族的英雄,他是不是其他部族或漢民族的英雄並不重要。

魏德聖說:「彩虹的美就在於每個顏色都是獨立的,世上最大的問題就是顏色干擾顏色。」台灣當前的問題就是藍色綠色互鬥的問題,兩岸之間再加個紅色,這難道不是另一場信仰的戰爭?如何以寬容理解,同情的眼光,以更高的角度來看彼此的信仰,互相尊重,是化解衝突必要的一個方法。這不就是《賽德克‧巴萊》所要表達的一種信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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