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花東縱谷整個兒栽在中央山脈與海岸山脈的懷抱裡,擁有超氣派工作環境的花蓮人在這裡自給自足,楊武訓和王玉萍從台北返鄉落地生根,在波斯菊綻放的河堤旁,開了璞石咖啡館。
去年,馬總統大女兒馬唯中回台灣時進行一趟東台灣之行,周美青帶她去璞石喝咖啡,同行的還有歌手胡德夫、媒體人楊照、藝術家蔡國強,一群人坐了一下午,回台北後是十一月三十日,周美青的生日,知道先生這一天要去花蓮,她就留了便條要他拐進咖啡店二樓O'rip工作室找王玉萍,「請代為訂閱此雜誌,一年$300」。
因為愛情而嫁到花蓮
馬總統聽命前往訂下這份生日禮物,與眾人談笑風生之餘,秀出紙條輕聲告訴楊武訓和王玉萍,如果沒完成這任務,「後果堪慮」。
前年春天,同樣一個地點也接待過林青霞與她的兩個女兒。王玉萍載青霞姊開車駛在花蓮縱谷的台九線上,好一陣子後,青霞忍不住、很客氣地微笑問她:「大概是我在香港住太久了,怎麼這一路,都見不著什麼人啊?」
王玉萍回答:「是啊!要離開台九線拐進村子裡,才會有較多的房子與人呢!」在太魯閣燕子口,兩個騎自行車的年輕人在身邊來回,很興奮地用手語說話、指著青霞姐……。林青霞請王玉萍將車子調回頭,下車與年輕人打招呼,在年輕人手臂上簽了名後與女兒說:「有能力給別人祝福時,要盡量去做喔。」
點點滴滴,都是屬於人情溫潤的回憶。
因為愛情,王玉萍六年前嫁到花蓮,隨楊武訓開咖啡館,店面太大,公婆忍不住就生意經的角度念兩句,太浪費空間了,於是,二樓再開起O'rip工作室,逐漸發展成花蓮人口中的「小誠品」。
辦活動超厲害的台北媳婦
誠品,這兩個字對王玉萍別具意義,她三十歲之前在誠品擔任企畫主任時,和在雄獅美術擔任編輯的楊武訓相遇。當時工作雖轉動出漂亮成就,愛情卻漸漸生鏽,內在脆弱得不堪一擊,沒日沒夜加班,家彷彿等於床,是另一種旅館,半夜一個人開車下班,昏糊到逆向行駛,驚覺自己身心失衡,年紀和體力已經不容許自己再如此打拚:「我到底在做什麼?」
整天只想著工作的事,來台北看她這樣,楊武訓忍不住生氣起來。用咖啡館二樓迎進了她,讓花蓮多了一個辦藝文活動超厲害的台北媳婦。逐步適應台北與花蓮間嚴重的「時差」,王玉萍更深覺「被深愛,又被了解」是多麼幸運的事。「父親是油輪船長,長年不在家,使我缺乏安全感,青梅竹馬的初戀又讓我感到辛苦。」有了花蓮的穩定愛情,不禁讓她想起張愛玲說的;「一個知己就好像一面鏡子,反映出自己天性中最優美的部分。」
楊武訓常用智慧點醒她,和她是一體兩面,像雙胞胎。好幾次,王玉萍起身找CD,發覺正想聽的那首歌已放進機器裡,「有一陣子,我們同時站起身找雷光夏的《十二月陽光下》來聽!」兩人穿街過巷去散步,半程停下腳步來的,總是同一株樹下或同一個櫥窗;去書店看書,無需打招呼,信步走去的,是同一排書架,「我們心靈接近,彼此懂得在想什麼,心事直接講出來,不需要繞著彎,或思考會不會傷害什麼的,那自在的感覺很舒服,一些近的、遠的計畫,像是隨口說,卻又可以真實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