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一生，追求什麼？

看二○一一年杜琪峰導演的《單身男女》，過程讓人爆笑不已，各種離奇的花招不斷，是每個女人都渴望卻沒可能實現的奇蹟；他盡可能地讓片中的兩位帥哥使盡渾身解數，挑釁女主角的承受力；一個多金、聰明又逗趣，另一個有才有能又多情；前者雖花心卻對自己情有獨鍾，後者癡情且實力雄厚而才、財與德兼備；如何抉擇？對女主角來說，真是一大考驗。

不論男女，不受賀爾蒙與物質慾望控制的人有幾何？其實導演對女主角的選擇早有伏筆，一開始就用她的初戀下場，表明了她在意的是什麼；這也是許多女人，在撇開賀爾蒙之外，以及經濟上獨立自主之後，最終的選擇，其他的條件，都是假像。

但我認為整部笑鬧不斷的影片中，最新鮮的一句話，卻是女主角拒絕後者求愛的理由：「我竟然能同時愛上你，又怎能責怪那男人的不忠呢？」一語戳穿了如今最流行的小三話題。

愛與不愛，時時考驗著我們對愛情的定義。

適巧，我接著看了顧長衛與張艾嘉導演的《最愛》，找到了支撐的論點，女人，還有更致命的選擇；愛，是當下的選擇，由不得人。所有的既定價值觀與禮教約束，都在這愛情發生的當下，瞬間瓦解。

年張艾嘉自編自導自演的《最愛》，獲得第六屆香港金像獎與二十三屆台灣金馬獎最佳女主角。故事主題不新鮮，是耳熟能詳的愛上至交男人，內容卻是少見的犧牲小我，過程微波不驚地讓人心酸，這個年代，大概找不出這樣的「小三」，可以為友誼割捨唯一的愛情。最凸顯主題的是兩個女人的穿著，張艾嘉總是把最好的給了繆騫人，自己穿得很隨興，而送給好友的卻華麗而優雅；這一看似不經心的設計，令人動容。

二○一一年顧長衛導演的《最愛》，除了章子怡與郭富城主演，還邀了陸川、馮小剛、姜文等三大導演的客串助陣；眾星拱月地不計報酬演出，理由都是為了好劇本。如瘟疫般散播愛滋病的村子裡，各自有夫有妻的病患，沒命地走在了一起，正因為死期將至，也就要命地狂愛一番。

前後相差二十五年的同名電影，一個發生在時髦的城市裡，而後者則是無人問津的貧窮村落，女主角，剛好都是別人的小三。前者有開放的條件，卻選擇了保守的結局；後者是封閉的村子，而因為死無退路，把男女主角逼上了驚世駭俗。

故事雖如此地不同，這三部電影的男歡女愛，都有一個共同點：愛情只有當下的相遇，無關乎愛不愛。

兩部電影的片名都叫「最愛」，相當有意思，似乎是走上絕路而烙上心扉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