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 劉曉波獲獎和溫家寶政改

 |201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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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異議人士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大陸認為「明擺著是西方給中國一個難堪。」西方則希望藉此鼓勵大陸更加推展民主,讓中國的「大國崛起」注入更多自由、民主的普世價值。

今年是深圳、珠海、汕頭、廈門四大經濟特區成立卅周年紀念,大陸出現將經濟特區轉化為「政治特區」的聲音。經濟發展促使政治改革,是多數民主國家發展的必經歷程;經濟特區轉化為政治特區,也必將是民主的先聲。對照於此,劉曉波獲獎若視為給難堪,倒不如視為給中國民主化助燃劑。

中國總理溫家寶近來連續六次呼籲政治改革,引起各方重視。中國有可能在即將舉行的十八大會議,開始縮小與世界民主主流價值之間的巨大鴻溝。觀察溫家寶講話與劉曉波在《零八憲章》的主張,可以發現他們的思想旨趣有雷同之處。

溫家寶指出,政黨活動應符合憲法和法律,任何黨派、組織和個人都不得有超過憲法和法律的特權,必須以憲法為根本的活動準則。溫家寶也主張,要保證人民選舉權、知情權、監督權,參與權;更強調:「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的保障,經濟體制改革的成果就會得而復失。」

溫家寶的這些觀點,大體可以在《零八憲章》找到對應的概念。譬如《零八憲章》批評大陸「有法律而無法治,有憲法而無憲政。」又說:「(沒有政治改革)束縛了中華民族的發展,制約了人類文明的進步。」《零八憲章》主張「落實言論自由,杜絕以言獲罪」;溫家寶則說:「言論自由對每一個國家都是必不可少的。不但要讓人們享有言論自由,更重要的是,要創造條件讓他們能夠對政府的工作提出批評。」

兩相比較,溫家寶與劉曉波的不同在於,一位是國家領導,一位是普通公民,但從理念上看,他們之間並無阻隔,甚至有著共通語言。溫家寶對政治體制改革的宣示,使他與劉曉波拉近了一些距離。以溫家寶的身分而有如此言論,在大陸是空前僅見的。在劉曉波「以言治罪」而獲得諾貝爾獎的今天,溫家寶的講話更加發人深省。

劉曉波的得獎,不能視為一個人得獎,這個獎所涵蘊的精神,其實是大陸六十年來多少異議人士及庶民百姓對政治改革的共同追求。

這座獎可能無法送到監獄給劉曉波,但其精神訊息卻已傳達大陸億萬追求民主改革者的心中。

對中共劉曉波的獲獎或難接受;而溫家寶對政改的說法,在中國媒體也未獲重視,這是較令人憂心之處。但中國人常說危機就是轉機,目前中共尚未見進行政改的跡象;但民主並非一蹴可幾,北京也許正站在舊包袱與新改革的拉鋸上,還需要時間來實踐。

劉曉波不追求奪取政權的目標,而是基於自由、人權、平等、共和、民主理念,提出溫和而具建設性的改革主張。如果和平獎的頒發,刺激大陸若干力量採取更強硬作為,也許會讓批評者、反對者噤若寒蟬,但也可能使這些人更趨於激進極端,這都不是中國之福。

對應於劉曉波和溫家寶,大陸該以更寬容態度、更前瞻眼光來看待,這才是「大國崛起」真正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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