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父親節前一個月,爸爸住進了醫院(因走路時較喘),全家輪流陪他做各項檢查,一個星期後報告出來了,是肺癌末期!主治醫師說:「如果做治療,大概還有半年至一年存活」,我們怕爸爸無法接受,瞞著他開始做各項治療。
身為大女兒的我,每天從板橋坐捷運到淡水,帶著煮好的食物或買他喜歡吃的;希望爸爸能吃得營養些,每天多次的服藥、打針、抽血,爸爸年紀大了,受不了這種折磨,做了幾次治療就無法繼續。
期間,因吞食困難,吃食物時卡住喉嚨,馬上急救處理,還好沒事,大家才鬆了一口氣!爸爸還安慰我們不要緊張,但也因此,醫院要我們簽下是否放棄急救聲明。那就像是要我們決定爸爸的生死一樣,多殘忍呀!最後還是遵照爸爸先前說過的意願;不想被插管像植物人一樣,做放棄急救聲明。
之後,病況急下,肺部因感染而嚴重積水,每天靠著呼吸器,不然就無法喘氣。無法進食,只有用灌食,每次看報告心就又沉下去。但因主治醫師的鼓勵,爸爸每天都抱著希望苦撐,我知道爸爸捨不得離開我們,我們也想永遠陪他呀!
父親節當天,在病房,我們全家共十九人,陪著爸爸一起吃蛋糕,過了最後一個父親節,一個星期後,爸爸永遠離開我們了!在這段期間,我看到了爸爸的勇敢,對生存抱著希望,彷彿在跟時間賽跑的不忍;全家瞞著病情,日以繼夜不假他人盡心照顧的親情;親友三天兩頭探病的溫馨;主治醫師及護士們悉心照顧、關心之情。
常想起歌星鄭進一唱的〈老父〉歌詞裡:「…爸爸的一生,給算算的,嘛剩無外多的日子通過,哪無友孝無機會,因為老父,只有一個!」現在對我來說,是多麼貼切但也有遺憾;以前覺得歌詞很感人,現在卻有無限的感傷,因為喪父之痛,我已無法唱出口了。
父親節剛過,誠心期望為人子女者,應多關心、陪伴父母,才不會有子欲養而親不待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