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子

寒流來襲的冬日，穿著家居刷毛外套，坐在窗邊沙發喝茶，陽光照著我暖呼呼的，紅色瓷杯口在光影中冒著熱氣，裊裊上升，水氣繚來繞去，像穿白衣的舞者婀娜的輕擺腰枝，煞是美麗。這瓷杯裡的褐色茶湯是阿里山烏龍茶，清香淡雅，配著竹炭花生，一口口都是幸福的滋味。

去年冬至那天，阿里山遊客稀少，陽光雖然普照，空氣卻凍得很，我和朋友包場山上的巨木、藍天和芬多精，商店街賣烏龍茶的商家門可羅雀，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闆顧店顧到要打瞌睡了。我們佇足，參觀，他馬上站起身子介紹產品，口才不是很好，但很了解自家的產品。

他說，高山氣候適合茶葉生長，日照適宜，產出之茶葉芽葉柔軟、葉肉厚，果膠質含量高，沖泡出的茶湯色澤翠綠鮮活、蜜綠透黃，滋味甘醇、滑軟，香氣淡雅，而且耐沖泡，百喝不厭。

他賣的有大罐裝，有小隨身包，除了烏龍茶外，還有紅茶、綠茶。他極力推薦烏龍茶，保證是自家種的，品質一極棒；至於紅茶是日月潭的，有沒有買都沒關係。

我買了罐裝及隨身包，他入內拿零錢來找，朋友又買了一些，他再度入內拿零錢，看起來做生意的樣子不夠俐落，沒什麼效率，為什麼不能在抽屜多裝些零錢呢？

因為沒有其他客人，我們聊起天來，他說他對做生意沒什麼興趣，因為父母老邁，需要人照顧，所以從北部辭職返鄉繼承家業。疫情使得遊客銳減，生意清淡，但守著家園，也守出一分使命感，他堅持要讓他們家的高山茶繼續傳承下去，他看我們聽得專心，說了：「既然沒什麼客人，多送你們一些隨身包吧！希望你們回去後多多介紹朋友來阿里山買烏龍茶。」我們連聲道謝，也祝福他生意可以止跌回升。

所以這冷冽冬日，這阿里山烏龍茶的清香淡雅，還帶著人與人間溫馨的互動，陽光下我晒出滿滿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