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滿佳

參加旅遊，意外碰到前同事L，二人熱絡地聊起近況。知道我在當快樂的義工，他開玩笑誇我：「歡喜做甘願受，真偉大！」他呢，在家當孫子的大玩偶，陪伴三歲小外孫長大。

我立馬想起兒子三歲時，精力旺盛擋都擋不住的皮樣，正是鬼見愁的年紀，忍不住讚聲：「了不起的阿公啊！」又發現，才剛退休、小我好幾歲的他竟已滿頭白髮了，想必是被孫子操出來的吧！

L大吐苦水，說外孫簡直是破壞天王，要不是他手腳快，屋子恐怕會被拆了！還說他最怕聽到孫子講：「阿公，我來、我來！」真讓他出手絕沒好事。

就拿吃飯來說吧，一開始搶著自己吃，可碗放他手裡才吃一口，匡噹一聲就掉地上破了！連摔了兩個，只見老婆臉色大變，Ｌ趕緊使出「吃完就出去玩」的絕招，孫子才總算乖乖給餵。

吃完呢？當然得兌現許諾，只好天天晚飯後去附近運動場跑跳，孫子玩得興高采烈滿身汗水，他累得腰腿痠痛不已。不過回家洗完澡，祖孫倆很快進入夢鄉一覺到天亮，有時還是孫子叫他起床呢！

「阿公不是那麼好當的。」聽起來有些炫耀的味道。

L說，現在孫子很黏他，是個小跟班，可出門怕惹禍，只好盡量家裡蹲，想方設法陪他玩。雖然周六、日女兒夫妻會回來幫孫子洗澡、餵食，讓他喘口氣，但孫子堅持要陪阿公睡覺，不肯隨爸媽回去，所以今天他也不能太晚回家，免得孫子鬧脾氣，「很煩耶，被孫子綁得死死的。」

我笑虧他才是「歡喜做甘願受」的幸福阿公，L抓抓頭說，「沒辦法，女兒上班忙，又怕碰到餵食安眠藥的保母，自己反正退休了，閒著也是閒著。」果然是個疼女兒的老爸，疼孫子的外公。

儘管談話中，L口口聲聲感嘆「阿公沒那麼好當」，可眼裡和嘴角卻洋溢著濃濃的慈愛，怎麼看都是「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模樣，再煩都甘之如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