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孜寧
今年,有一個最冷清也最長的暑假。5月以來疫情增溫,全台民眾減少群聚互動長達兩個多月,各級學校甚至從學期中就開始在家開啟網路遠距上課。這些為了防堵傳染病的公衛決策,背後付出了不少人力代價,家庭照顧成本遽增就是其中最明顯的例子;除了孩童無法進入校園上課,長照護理人員也無法提供居家服務。
就家庭與性別的角度觀察,已經有國外社會學研究報告指出,孩子停課或在家學習,會明顯損害媽媽的精神健康,增加母職壓力,而雙親家庭中的爸爸卻少受影響。英國Essex大學社會與經濟研究所今年刊登了一則研究報告,指出職業婦女居家上班時,除了須分神照顧孩子的生活、學業,同時也必須關注防疫問題,除了無法明確分隔物理空間上的家庭與職場,在時間、心思等隱形區隔方面更是模糊不清,造成母親精神上無法計算的壓力。
相信這樣的結果中外皆然。看看台灣相關的官方數據,女性因家庭照顧而離職的比率是53.3%,其中只有21.7%的人成功復職,而且平均花費了6年半才再重回職場;即使不願在家庭、工作中做選擇的女性,最終卻仍有二分之一因家庭而離開職場。
疫情最嚴重的6月,我參與了一場民間互助學習的線上論壇,分享過去我與其他共學媽媽一起建構出的合作模式,提出「女性互助」的看法。現代社會常以資金流動作為社會進步的依據、資金多寡作為個人能力的證明,卻忽視了「非資金」的成本與能力;然而,通常女性在家庭裡肩負起的就是「非資金」的責任,特別在這種「有錢都買不到人力」的防疫時刻,更顯壓力沉重。
同一屋簷下,常由女性擔任或兼任家庭照顧者的角色。於是,坊間常見眾多媽媽支持團體,自然而然地統整出有默契的互助系統;只是,這樣講求人際交流的互動結構,在這段三級警戒的非常時刻,卻完全發揮不了作用。身為一個自由工作者,連我都無法平衡與孩子全天候、無距離相處的身心狀態了,更何況是原本擁有全職工作的職業婦女。
在接下來的日子,我們無法掌控病毒,卻可以主動給予職業婦女更多心理層面的援助。在無法直接分擔其工作壓力的情況下,如何為職業婦女舒緩壓力,將成為當代家庭經營的課題;否則,疫情不僅帶來公衛影響,還會間接影響這個世代的職場性別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