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艷萩

近日水情告急，陽台上的沙漠玫瑰卻開得特別茂盛，一根莖條上數朵嬌媚豔麗的花朵，競相綻放，且不只曇花一現，有時連著好幾天，就那麼姿態優雅地挺立著，讓人忍不住佇足欣賞。

記得那是好幾年前從獨居的母親住處搬回來的，初時極不起眼，既不高大粗壯，花也開沒幾朵，葉子更是乾巴巴的。原本以為它會像其他植物的命運一樣，過一陣子就成為「植物殺手」辣手摧花的名單之一，沒想到數年來不但每年開花，且花期頗長，在母親過世的這一年，更是如煙火般一團團競相開放。是天上的母親嗎？如同沙漠玫瑰的花語，「堅強」且「不離不棄至死不渝」地守護在我身旁？

回想母親一生孤單辛苦，七十八年的生命中，除了前面十多年在娘家生活還算優渥，下嫁務農的父親後，只維持了不到十年的夫妻關係，之後便因為阿姨的介入，選擇獨自外出打拚。不管受到多少冷嘲熱諷，為了孩子，說什麼也不願意離婚，一直努力工作掙錢，直到我們長大、成家；即便許多時候得不到孩子的諒解，還是一再付出所有，最終因長年洗腎造成的心臟病變，撒手人寰。

慶幸自己曾經在最後一兩年陪母親進出醫院，因為實在不忍再看到那形單影隻的身軀，吃力地牽車騎車，也不忍再聽到沒有人幫她簽手術同意書……對於他人我們都願意伸出援手，何況是自己的母親？我深深懊悔自己以前的疏失與無知。

母親永遠地離開了，或許是上天憐憫，不忍她再受苦受罪，讓她如花朵般化為塵土，與大地共生。親愛的母親，感謝您！我會永遠懷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