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凡
嚴格說來,我們夫妻對豢養動物同屬冷漠一族,「非不愛也,不忍見其生離死別是也!」直到大女兒以「養寵物可療癒心靈」為由買進了一隻三線鼠,家人的態度才因此改觀。
我很好奇,原本畏鼠如虎的女兒,竟會對一隻外觀瘦小毫不起眼的倉鼠如此憐愛呵護?後來才知,原來新來的嬌客不僅模樣可愛,還有段不向命運低頭的過去。
先天右腳殘疾的牠,若非幸運遇上買主,下場極可能成為寵物貓的盤中飧。因此牠一出生,便極盡所能地在籠中跑滾輪、翻筋斗,展現充沛的生命力以吸引訪客目光,加上渾圓討喜的外型、斗大的雙眼,終於讓女兒動了惻隱之心將牠買下,並為牠布置了一棟三層的閣樓。
從陌生到熟悉,前後不到三天,一團「肉球」開始爬上爬下、熟練地穿梭其中,女兒為牠取名為「麻糬」。
這隻小倉鼠的作息很有規律,只吃素食,家人叮嚀牠吃東西、喝水、上廁所,牠不僅照做而且還養成習慣,偶爾沒在固定的鼠砂上排尿時,也會識趣地躲到一旁的角落聽候責罰。由於牠善解人意,任何人的喜怒哀樂牠都願意躺在手心上靜靜地傾聽,兩年多來竟形同全家人療癒心靈的良友,即使原本對老鼠無好感的我,也被牠的聰敏靈巧所打動。
只是,當牠逐漸獲得家人的信任與喜愛時,健康問題卻也隨之惡化,但牠仍強忍痛楚、拖著殘缺的肢體相迎,表現出堅忍不拔的毅力。每回女兒帶牠去看醫生,即使療程非常難過,牠都表現得出奇柔順,求生意志超強,連醫生都豎起大拇指誇牠溫柔乖巧、配合度高。
但事與願違,「麻糬」的病情終究還是回天乏術。離世當天,大女兒正準備赴重要考試,雖然已病入膏肓,牠仍強撐著羸弱的病體爬出小窩相送,臨別依依,令人動容。
「麻糬」來到世間雖然只有兩年多,卻以牠短暫的生命帶給我們全家人無數歡樂。所謂「民胞物與」,生命不論大小,同樣彌足珍貴,小生命看似微不足道,但牠即使身染重病卻絕不輕言放棄,那股不向命運低頭的精神重如泰山,值得我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