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櫻桃

至今還沒機緣到想像中很美麗的愛爾蘭，對於愛爾蘭的「認識」，多以小說如《格列佛遊記》、《尤里西斯》、《安琪拉的灰燼》（被改編為電影《天使的孩子》）；電影如《我的左腳》、《吹動大麥的風》；音樂如U2樂團，去感受愛爾蘭文化的纖細敏感，以及奮鬥。

還記得我曾因李奧納．科恩（1934-2016）的訪談畫面、他的詩與談吐及音樂而被打動，其中與他在演唱會裡合唱〈Tower Of Song〉的U2主唱Bono的嗓音清亮直入人心，如心上的一朵花隨著雲霧、水面飄逸出獨特的生命。於是，我買了U2好幾張CD。而今，雖很少播放CD，筆電裡隨機隨緣流淌的音樂，還是常可以聽見Bono創作與演唱的歌曲，他的歌聲難以被忽略。

Bono在〈With Or Without You〉反覆地唱著wait的字眼，以輕柔似愛情的字眼，傳達的是對於國族與世間的愛，他關心第三世界貧窮與受教育的議題，且付出實際的影響力，曾被提名諾貝爾和平獎。U2樂團裡，除了Bono很知名以外，吉他手The Edge也會創作歌曲，吉他琴藝精湛，此藝名是Bono為他取的名字。

也許是Bono有幾次與死神擦身而過，他將生命的感思透過作品傳達。2014年《赤子之心》（Songs of Innocence）專輯裡的第一首歌〈The Miracle（of Joey Ramone）〉即是U2向美國龐克搖滾樂團已去世的Joey Ramone致敬的創作。這首歌也是我在手機裡設定的鬧鐘歌，每天當這首歌以長串的「喔喔喔喔喔喔……」配合著樂團的電吉他與鼓樂間歇地敲擊吶喊出：「我在追逐恐懼的日子，在夢消失前追逐它……我在奇蹟發生的那一刻醒來，聽到一首歌對世界產生的意義……」。極具魔幻力又很有精神地喚醒我：別再貪睡了。

最新專輯《淬鍊之歌》（Songs of Experience）以Bono的子女作為封面，專輯裡有獻給他太太的情歌，還有對敘利亞內戰的感懷，大概得很仔細聽才能聽出Lady Gaga在這首歌裡的合音。最後一首歌〈There Is A Light〉是Bono歷經生死之關還能活下來的感受。Bono深覺自己是很幸運的人，他還有很多專輯要做，也要陪伴家人與朋友。由於他長期關注國際政治時事議題，以及種種歷練帶給他對於生命的思索，當美國賓州大學授予他榮譽博士學位時，他在現場演講說自己沒上過大學，曾四處流浪，提醒學生在學術殿堂裡思考一件事：「理想是什麼？你的理想是什麼？你願意把你的精神、知識、金錢與汗水投注在什麼樣的事情上？」他以曾去過非洲衣索匹亞的故事，訴說這世界應該要有的努力。尤其非洲所面臨的疾病問題，他呼籲這已不是長遠的使命，而是迫在眉睫的任務。

我想，這就是U2的歌曲為何具有生命力的因素：愛世界，是對世間傳達的最終意義，就像是他曾在英國演唱會裡，帶領觀眾想像從上空往下看我們居住的漂亮星球，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各地城市緊密連結。接著他唱出〈Beautiful Day〉，每顆心像花一樣，在堅硬的石地上，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