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一平

馬戲、古典芭蕾和歌劇是俄羅斯的三大藝術瑰寶。2015年我有幸在莫斯科看到著名的尼庫林馬戲團（Nikulin Circus on Tsvetnoy Bulvar）的演出。這個曾經是莫斯科唯一的馬戲團創辦於1880年，其精采的主題演出博得人們的喜愛。馬戲團以小丑尼庫林為名。尼庫林（Yuri Vladimirovich Nikulin；1921－1997） 1939至1946年間入伍當兵，1944年時某次政戰官到軍營視察，尼庫林表演笑話節目，娛樂嘉賓，深受讚賞。政戰官下令由他組成勞軍團，在軍中巡迴演出，相當受歡迎。因此尼庫林在戰後興沖沖的報考演藝學院（Drama College），但被潑冷水，沒錄取。直到1950年，他總算在馬戲團混到小丑的全職工作。

尼庫林的馬戲團生涯相當成功，信手拈來的精湛演出，和他極其可笑的小丑扮相，被公認是俄國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小丑。迥異於西方小丑，他的臉譜簡單，僅是一個白鼻子加上眼睛的上下黑線。他是冷面笑匠，表現出冷淡遲鈍的風格，獲得觀眾喝采，稱之為有頭腦的小丑（Brainy Clown）。俄國兒童喜歡他，叫他尤里叔叔（Uncle Yury）。除了擔任小丑外，他也有寬廣的戲路，能表演文藝類型的作品，如笑鬧喜劇、愛情劇，以及戰爭文藝劇。

尼庫林馬戲團表演場地不大，但演出者相當專業，服裝華麗而不庸俗。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馬術表演，尼庫林的良馬一隻隻「嘶風逐電精神壯，踏霧登雲氣力長」，一群妙齡女郎在急奔的馬背上表演高難度動作。我曾寫一篇文章敘述日俄戰爭，在203高地的激戰過程，俄國守軍的表現可圈可點，相當奮勇，甚至有一批女性的西伯利亞哥薩克騎兵（Siberian Cossack Cavalry）參戰，和日本攻擊部隊廝殺。以前我無法想像哥薩克女騎兵的模樣，如今看到尼庫林女騎士，果然頗有騎兵剽悍之風。表演結束後我仍意猶未盡，留影紀念。

尼庫林過世後由兒子繼承馬戲團的工作。他的遺體葬在新莫斯科的聖女修道院墓園。修道院墓園的墓碑刻著俄文，我看不懂墓碑的俄文，在茫茫墓海中摸索，最後很幸運找到。他的墓前有一隻狗兒陪伴，而且隨時有人獻花，可見尼庫林相當受人喜愛，才有此溫馨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