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玄

塗鴉似已變成現在都會中一種風潮，就像五○、六○年代的紐約地鐵一樣。每次走去西門町的豪華戲院看電影，穿過成都路和峨嵋街少數巷弄，總會看到一些牆壁上，被喜歡噴漆塗鴉的人，噴得滿壁都是塗鴉作品，這竟成西門町一景。

後來，塗鴉族連一些公共場所或私人領域建築牆面，在未經許可下，也經常到處亂噴漆，造成別人清理的困擾，這就不應該了。塗鴉跟壁畫可不同，壁畫是有計畫、有主題的創作，也是徵得屋主同意的，如形成區域，甚至會變為觀光風景區。可塗鴉卻通常在夜裡的都會亂竄，未經人家同意，就在私人或公共牆壁及門面上亂噴漆，造成人家清潔不易。塗鴉若噴得好看，也就算了，可通常都是天馬形空亂噴、亂畫，作品像抽象畫，有的不知所云，更讓人困擾了。

但大概是塗鴉族有非塗不可的上癮症，他癮頭來了，就非出去噴噴漆不可。店主、屋主抓不勝抓。政府機關，管也管不了，後來乾脆在基隆河岸邊，迎風河濱公園旁高速公路下面的牆邊，設立了一個塗鴉專區。塗鴉族不用夜間出襲，白天就可正正當當在此塗鴉了！

這兩、三百公尺的牆面，的確是我看過最長的塗鴉牆面，果真有連串的塗鴉畫作。過一陣子，塗鴉畫作滿了，還可用白漆重新油漆過，再讓人繼續塗鴉。

愛噴漆塗鴉的人，你就盡情在此塗鴉吧！不要再於街頭巷尾打遊擊了吧！可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離牆面二十公尺外的一塊牌示，寫著在塗鴉區牆面創作一些應遵守的規則和注意事項等，這塊牌示，也被塗鴉族噴得面目全非了。

不過，再往大直橋方向走去，我發現塗鴉牆面也有文字的，那是詩人許悔之的創作。第一首詩大概是用噴漆噴上的，寫著：「為你寫詩／在最痛的地方打開了／最遼闊的海／一隻被製成標本的蝴蝶」；再過去一首，則似乎用大毛筆沾墨、漆寫的：「我累了，累了／夜裡它總總哀求著／用力敲擊吧敲擊我／將我打破」。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塗鴉文，而不是塗鴉畫。詩人似乎在描寫塗鴉族的心境或被塗鴉的無奈。我看不太懂，但用噴的字體較不好看，用毛筆寫的則是娟秀好看，這也是塗鴉和壁畫的不同之處吧！

不過，政府既然闢了這專區，一大面數百公尺長的牆壁，要給人塗鴉，塗鴉族，你就在這裡塗鴉吧！這裡有「最遼闊的海」，讓你把詩的「想像」，「用力敲擊著」壁面，化作「被製成標本的蝴蝶」之塗鴉想像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