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夏

窗戶要開在左側

好迎接每早晨的日光

為了洗手和穿針眼時看得仔細

為了方便招呼路過的熟人

交換一籃柴枝和麥子酒

為了讀信時

窗上的花紋讓任何字眼溫和些

欣喜的、憂傷的、快慰的信息

就連百貨公司的折價券

都能舒緩過度的擔憂

不然 至少可以怪罪天氣

當你聚精會神串著項鍊

才會因為窗外排練無數次的自然史

而分心

任雙眼滾落一兩顆珍珠

在姑母一生待嫁的衣櫥下

習以為常的等待

昇華成莊嚴的降雨儀式

宛如一尊蠟像而立

任何目光都不能加以侵犯

時間樂於與你為友

這時已分不清究竟坐在窗外還是窗內

扶疏的綠葉有新意

隱晦的光澤有不可告人的祕密

畫家企圖打撈轉瞬的光影

在清朗的十一月博物館裡

只有無知的孩童能撿起畫中遺落的珍珠

他有一雙透明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