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緣

在過去，有一位比丘精進守法，住在城外的精舍中，受持戒律，不毀壞觸犯，恒常過著清淨的修行生活，唯一只諷誦般若波羅蜜。比丘誦經音聲美妙，無人能比，只要有人聽聞誦經音聲，無不歡喜。

有一個七歲的小孩，在城外放牧牛群，遠遠聽到比丘的誦經聲，依著音聲尋找，來到精舍，頂禮比丘後，坐在旁邊聽比丘誦讀經典。當比丘誦到諸色本空時，小孩就了解經典意思。當比丘誦經結束，小孩請問比丘經義，但是比丘的回答小孩不滿意，反過來為比丘解釋。比丘聽到這小孩的解說甚為奇妙，前所未聞，驚異小孩的智慧，心想這小孩必定不凡。

小孩離去後，回到牛群的地方，發現有一頭小牛走失。小孩依著足跡追蹤尋找，進入山中，遇到老虎，被老虎殺了。小孩命終之後，魂神轉生到城中一位長者家的夫人胎中。

長者夫人自從受胎懷孕後，開口便能誦持般若波羅蜜，而且從早到晚不懈怠休息。長者向來不知道佛法，奇怪夫人的胡言亂語，以為得了鬼病，到處占卜問事，請問鬼神，但是都沒有答案。長者家裡內外非常憂愁惶恐，不知道夫人為何會得此病。

這時候，有一位比丘入城托缽乞食，到了長者家門口，遠遠聽到有誦經聲，心中喜悅，停留在門口一會兒，正好長者走出來，可是看見比丘卻沒有作禮。比丘心中奇怪：「這戶人家中有如此奇妙的誦經音聲，可是卻不與我說話。」就問長者：「裏面是誰在誦說甚深經典、音聲美妙啊？」

長者回答：「是我的夫人得了鬼病，一天到晚胡語亂語，一開口就不停止。」

比丘此時才知道長者不了解佛法。比丘說：「這不是鬼病，夫人所說的尊貴經典，是成就佛道的大法。希望可以讓我進去，與夫人見面。」

長者說：「好。」將比丘帶進家中，到夫人的房間。

夫人看見比丘就頂禮，比丘為夫人祝禱，祝早成佛道。之後二人互相論說經法，反覆辨析，通達法義，比丘甚為歡喜。

長者問比丘：「我的夫人得的是什麼病？」

比丘回答：「夫人沒病。夫人所說的微妙經典，深具佛法義理。我懷疑夫人所懷的孩子是佛弟子。」

長者心開意解，留比丘下來，供養飲食。

飲食完畢後，比丘回到精舍，與大眾說：「有一位長者夫人懷孕，非常奇怪，口中能誦持佛法經典，口語流利，音聲美好，解釋經義也甚深微妙。」

隔了二天，長者來到精舍，普請眾僧到他家接受供養。比丘們在用餐時間到長者家，依序坐下來。長者命侍者持水讓比丘們洗手，供養飲食，比丘們咒願祝禱施主得福無量。這時夫人出來，頂禮比丘們，坐在一旁，暢快的與比丘們解說經法，回答所有的經典疑惑，比丘們歡喜踴躍的離開。

孕期圓滿，夫人分娩，生一男孩，生產時沒有任何不淨污穢，而且小孩一生下來就合掌長跪，口誦般若波羅蜜。夫人生產後就回復過去的一無所知，毫無見解，就像夢醒一樣。

長者又到精舍禮請比丘。比丘們到長者家見這小孩，聽小孩解說經典故事，沒有任何障礙。這時比丘們各自入觀，一心觀察，無法得知這小孩的根源。

長者問比丘們：「這小孩是什麼原因如此呢？」

比丘回答：「這孩子是真實的佛弟子，不要驚恐懷疑，好生養護。他長大後，必定會成為一切眾生的導師，我們都將遵從他的啟發教導。」

當小孩長到七歲時，智慧微妙，超越眾人，具足一切世間法與出世間法的智慧，所有比丘都跟隨他學習。經典中如果有錯誤，或是脫落不足，都能確定修改，補足缺失。小孩每次出入所到之處，總是開示教化，令大眾發大乘心。長者家族內外大小五百人，都遵奉小孩的教導，發大菩提心，廣行佛事。經過小孩的教導，開發了城中鄰里八萬四千人發上求佛道的道心，度化弟子五百人。而比丘們聽聞小孩的說法後，破除障礙，心開意解，發願求大乘的人都得到清淨法眼。

佛陀告訴阿難：「當時的小孩是我的過去身，當時的誦經比丘是迦葉佛。阿難！我在過去世時，因為聽聞比丘頌念殊勝的大乘般若經，心意開解，歡喜不退轉，精進用功，執持不忘，所以能深刻瞭解過去世的因緣，仍至現在成就無上正等正覺。阿難！一次聽聞佛法的功德就如此殊勝，何況是終日遵行佛道的人啊！」

菩薩意志堅決無有邊際，如此行精進波羅蜜。

──節譯自《六度集經》卷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