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橋

昨天在火車站樓上的小吃區和友人討論事情，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女孩，直盯著我們看，不久，便由幾個餐桌外逐漸走向我們，「我有筆，請妳們跟我買筆。」她直接了當地說。

一眼撇過去，五官端正，但眼睛以上的皮膚幾乎都脫皮，看起來有點嚴重。我的朋友婉拒了她，她立刻轉向我，雖然我錢不多，但一百九十九元，我還是掏得出來。

仔細地看著她的眼睛，兩眼無神，相當茫然。身上穿者一件老舊的淡橘色洋裝，臉部毫無表情，似乎對自己、對人、對社會都已隔絕，看起來一點盼望都沒有。

我問她：「妳為什麼要賣筆？」 她回答我：「我沒有錢。」我說：「沒有錢可以做很多事，不一定要賣筆。」

我的心掙扎著，不知道這錢掏出來是幫助她？還是害了她？我問她：「妳有想過可以做什麼嗎？」她說：「我媽媽要我出去找工作。」我說：「妳呢？妳有沒有想過妳要做什麼？」

她看著我，表情非常茫然。我繼續說：「我好擔心，這錢掏出來是害了妳，而不是幫了妳。妳知道下一次我再遇到妳，是絕不可能再掏出錢來。」她回答：「我知道。」

我問：「妳知道這筆我在店裡四十元就可以買得到，妳卻賣那麼貴，那是一種乞討行為。妳現在很年輕，或許別人還會掏錢買，但是當妳二十多、三十多、四十多時，別人會掏錢出來嗎？」

她搖搖頭。「妳很年輕，可以學、可以成長，妳願意嗎？我不希望害妳，下一次碰到妳，我一定不會這樣幫妳。」她說：「我知道。」眼睛泛著一絲淚光。

我從皮包裡，抽出兩張一百元，年輕女孩和我說了聲謝謝，準備離開。我把她叫回來：「我給妳兩百，這筆一百九十九，妳還要找我一元。」

她回來找了我一元。

我忍不住又叮嚀了她一次：「要想一想自己要做什麼，妳很年輕，可以學習，可以成長。」她專注地看著我。看者她離去的背影，我眼角微微地溼了，不知道要下多大的決心，她才站得起來，但願她能勇敢地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