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失落的師道--陪伴孩子 當修行

杜憲昌 |2016.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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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紅老師將教育工作當「修行」,把老師的角色定位是「陪伴」,每個孩子的脾性她都摸得一清二楚。 圖/記者楊祖宏

【記者杜憲昌專題報導】早自息時間,學生們正在收看電視的英語教學,班導師蘇雪紅坐在教室後面,批閱家庭聯絡簿。偶爾聽到間歇的談話聲,她抬頭環顧,以手勢暗示學生專心,隨即又低頭記下,在聯絡簿裡和家長反映,等著待會電視教學結束後,再和學生說明與討論。

一成不變的場景,反覆出現在每一個上課日,這一天,蘇雪紅發現小芸(化名)的聯絡簿裡家長簽名欄留白,是這學期的第二次了。她想,一定是家裡發生了事情,所以特別利用休息時間找來小芸「閒聊」。大概是知道老師想問什麼,小芸還沒開口就先紅了眼眶,原來昨晚阿嬤下工回家時出車禍,爸爸到警局作筆錄,之後再到醫院看阿嬤,半夜才回家。雖然爸爸說阿嬤的傷勢不嚴重,小芸還是很擔心,但又怕爸爸難過,隱忍一整晚忐忑不安的心情,終於在老師面前潰堤了。

私下開解 傾聽陪伴

小芸的媽媽是越南人,嫁來台灣不久,就陸續生下小芸和妹妹,幾年前卻突然帶著妹妹離家回到越南,留下小芸和爸爸、阿嬤一起生活。爸媽沒有離婚,所以偶爾還會接到媽媽從越南打來的電話,但只是跟爸爸要錢,並沒有想和小芸說話,甚至爸爸想和妹妹說話,也都被媽媽託詞拒絕了。

小芸爸爸第一次來到班上,蘇雪紅就看出他是個極度內向、拙於應對的人,如此抑鬱的個性,想來平常和小芸的互動也不會太熱絡;但感覺得出來他對小芸的關心,甚至可以說是要求有點嚴格。

這樣的環境,造成小芸的缺乏安全感,和極度渴望朋友的認同,所以她雖然很聰明,從小成績名列前茅,卻不懂處理人際關係,也不懂得慎選交友。幾次看到小芸對朋友的「曲意承歡」,且交往還是行為偏差的孩子,蘇雪紅顧及她的感受,總是私下找小芸談、聽她說,用傾聽、陪伴,安撫她心中的空虛與不安。

漳和國中學區在新北市中永和地區似乎較偏弱勢,一些高社經地位或看重成績的家長,多讓孩子越區到其他學校就讀,造成漳和近幾年學生嚴重流失,蘇雪紅班上二十六名學生,像小芸這樣的「新二代」就有六位,近四分之一,這是她在漳和任教二十多年,首次遇到的狀況。

「許多這樣的家庭,母親在角色功能性上都顯得相當薄弱」,蘇雪紅觀察發現,這些新二代的孩子,在國中階段學習並無特別困難,但行為與個性上的表現,卻似乎容易發生挫折與問題。「尤其許多新二代家庭,母親是沒什麼地位的。其他家庭成員對待以及和母親說話的方式,看在孩子眼裡,甚至都會學起來」,也因此,很少見到母親在教學活動中出現。家庭對外少有交流,這對孩子的心理與人際關係也造成影響。

補校兼課 教導外配

同樣是身為孩子的母親,蘇雪紅把自己孩子成長的經歷,反射到學生身上。她認為,教育工作對自己是一種「修行」;而身為老師,給予孩子最重要的是品德與健康,所以她是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陪伴」,尤其是對一些母親功能比較不彰的家庭孩子,總是希望自己的作為,多少可以彌補這些孩子在這方面的不足。

而這也是她除了白天學校的課程之外,還願意兼任補校課程的主要原因,「因為補校提供了許多外配學習的機會,透過這樣的學習,不僅讓她們更融入和認同台灣,同時也提升了她們的學養與能力,間接改變家庭成員對她們的看法,使得母親在家庭中的角色功能也有所提升」,功能性完整的家庭,對於孩子的成長才能夠給予應有且正面的幫助,這正是她對自己教育工作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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