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曉寧

都說生產陣痛的疼痛級數非常高，能夠在疼痛時忍住不吭聲的人實在不多。幾個朋友回想當年聊起這一段，各有不同的經驗。

小芳說，她是個高齡產婦，生產時將近不惑之年。但生產過程倒是挺順利的，破水後五個小時就生了，沒受多少苦。

她說，當初她的陣痛並不厲害，加上她很能忍，所以生產前一聲都沒叫，倒是鄰床的一名待產婦，叫得響聲震天，讓所有的人都大受干擾。

小芳告訴我們，那位產婦來自大陸鄉下 ，不但叫起來聲音驚人，還不斷喊叫護士「同志、同志」。大半夜裡，那些「護士同志」被她三不五時就叫一次，也完全拿她沒輒，只能勸她：「妳最好不要一直叫，免得等下沒力氣生。」

可是，她哪管得了「等一下」啊，一痛就扯起嗓門大叫，叫累了就發出壁虎般的唏唏嗦嗦聲。小芳搖頭說，隔一層簾幕的她想休息都被吵得沒辦法休息。

不過，看她無法入睡，又老是坐著，一旁陪產的先生就問她：「椅子妳坐了，那我可不可以在床上躺一下？」她才點頭，先生就躺了下去，而且才剛躺平，鼾聲立刻大作。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因為，我和小芳的情況太類似了。我陣痛的時間比較久，但同樣不敢叫，原因是：醫師過來產檢時，邊替我產檢邊告訴我：「趙小姐，我經常在報上看妳的文章哦！」

遇到認識自己的醫師之外，我也很努力地走路想讓產道快一點開，我先生也是直接在我的待產床上呼呼大睡，跟小芳的情形簡直一模一樣。

不過，比起待產的時間來，小芳可比我幸運多了，生第一胎時，我從半夜足足痛到第二天中午過後才生，不像她，才五個小時就結束了。

生完後，小芳說，那位鄰床的產婦還是沒有動靜。只聽她大聲嚎叫護士：「不公平，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她才進來就生，我痛了三天為什麼還不能生？」

說到這裡，我想起了另一位朋友；她待產時也是一痛就拚命大叫，護士小姐偷偷告訴我：「哇，她叫的聲音，連我們在隔壁大樓都聽得見。」

但是，許多產婦幾乎是一生完看到孩子，就忘了曾經痛過；這位朋友的先生就透露，太太把初生女兒抱在手上時就告訴他：「老公，下一次我要給你生一個兒子！」

（本專欄每周二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