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滿穆 圖/妙寧
「她護專的同學很不捨,想參加她的告別式,我跟這群年輕人說 :懷念她的時候,就去抄經吧!」在佛光山佛館雙閣樓三樓的抄經堂,失去愛女的母親看著文房四寶,面露欣慰表情,娓娓道來。
想見,她的美,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的高雅氣質。手持毛筆,端身正坐靜心抄經,清純雅逸的身影,護專的室友從調侃到敬服,一個一個學著她,在經卷旁拾起了毛筆。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夜之靜美」是佳平一生的寫照。二十八年,人間一趟短暫旅程。小時候,牽著媽媽的手走進汀州路佛光書局,翻遍了佛教兒童讀物,床頭睡前故事,媽媽念的還是佛教故事。佛教故事啟開了佛緣,那年她五歲。
母親石娟娟眼神中透著漣漪波瀾,繼續說道:她小時候笑起來可甜了,親友們都叫她甜甜。長大後,她喜歡作家余秋雨、白先勇,就讀護專時曾為了聆聽白先勇先生講演,不惜蹺課。去年春末,一個午後,潛心翻閱星雲大師著作《合掌人生》,讀著星雲大師娓娓地回憶起他的母親、外婆、朋友。她感動莫名,哭腫雙眼。
佳平思慮縝密,情感豐富細膩,但不輕易流露出來。娟娟說,有時候她會以大姐姐的表情看著做錯小事的媽媽。去年中秋節過後,檢查出病情非常不樂觀,她身為護理人員,了解自己的病情卻願意接受化療。媽媽跟阿姨知道,她是要拉長時間,讓親人做好心理準備。
七月三十日,佳平在助念八小時後,臉色更安詳,身體很柔軟。長輩觸摸到她的頭部、脖子,發覺都是溫熱的。娟娟老師摸著女兒的臉,溫柔說道:媽媽帶你去佛光山。
看著她長大的法師們,在佛前立起了她的往生蓮位,念佛不斷。送佳平回佛光山萬壽園,大姑姑孫心慧第一次到佛陀紀念館參訪,有感而發,與友人葉荷模擬佳平語氣,寫下心情:
我來 是為了續緣
原諒我短暫的停留
讓你們記得那稍縱即逝的光采
花兒飄落 另有一番清麗風姿
躺著的 看似沒了溫度
俯仰天地 一輪明月
距離遙遠 尚能為人間照路
為我祝福吧 懷著希望與熱能
在無限的高度 白雲之上
我等候著下一世
親愛的人啊 只在電光石火間
時空交會 必能再相見
拂塵在握 盡力揮灑
穿越重霧深鎖 正是風景旖旎
淨土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