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任中原、林聰毅

人口老化已成為全球課題，經濟學家普遍同意，人口老化將使經濟成長減緩，因為勞動力萎縮，造成潛在產出下降，而政府須支付更多年金，稅基卻縮小，使財政負擔加重。至於人口老化與通膨間的關係，研究雖較少，但一些初步研究卻發人深省。

人口老化對日本的經濟衝擊最重。日本人年齡的中位數已從1986年的34歲，提高到如今的46歲，且將持續上升。同時，日本過去20年深陷通縮，使人認為日本的例子足以證明當人口老化且經濟成長減緩時，物價也將下跌。但最近的一項研究顯示，通縮未必是人口老化造成的結果。

首先，要先確定通膨肇因。問題核心不在找出人口老化與物價之間的關聯，而是找出物價下跌的因素。當人口老化使勞工減少時，工資理應上升，從而推升物價。從財政角度來看，退休人口增加可能迫使政府削減支出，使經濟成長及通膨減緩，但部分政府可能印鈔票「債務融通」，又推升通膨。

該如何釐清這些糾結的關係？最近日本銀行專家片桐滿及早稻田大學教授在一項研究中，區分人口老化的原因是出生率低，還是壽命延長。若出生率下降，會使稅基縮小，政府須靠通膨降低負債，但若是壽命延長，領退休年金者將增加，且年老者的政治影響力增強，會要求緊縮貨幣以防止通膨、避免儲蓄遭侵蝕。

研究估計，日本在過去40年的人口老化過程中，造成的通縮效應為每年0.6個百分點，累積影響很大。研究認為，這是因為日本人愈來愈長壽。愈活愈長，確實對日本造成通縮效果，不能只以「人口老化」一言蔽之。

人口老化對金融資產的影響如何？經濟理論中有所謂「生命圈消費假說」，認為人們會安排一生的消費，例如年輕時會負債、賺錢時會買進資產，退休後賣掉資產以安度餘年。因此理論上，當一國邁入高齡化時，資產價格理應下跌。但實證研究的結果卻很分歧：房價常會下跌，股價有時會上漲。

人口結構影響通縮

重要變數之一，是退休者出售的是國內還是國外資產。國際貨幣基金專家指出，日本實質所得的淨儲蓄率已降低，但許多人用儲蓄投資國外資產。退休者賣出國外資產，把資金匯回日本時，便引發日圓升值，從而使進口物價下跌，造成通縮壓力。

國際清算銀行專家則對人口老化與通膨的關係，提出不同見解。他們觀察22個先進國家1955至2010年的情況，發現日本並非唯一經歷通縮的國家。他們的確發現，通縮與人口結構間有穩定的相關性，卻與一般假定的情況相反：一個社會的被扶養者（年幼與老年人）較多時，會出現通膨，而工作年齡的人口比率較高者，則通膨較低。

他們的初步解釋非常直接：一個被扶養者較多的國家會有超額需求並出現通膨，而被扶養者較少的國家，會有超額供給與通縮傾向。若這份報告言之成理，人口老化未來幾年必將推升日本的物價，成為日銀粉碎通縮的戰友，而非敵人。

高齡產業商機無限

聯合國預測，在2050年以前，60歲以上人口將首度超越孩童，全球老年人口將倍增至20億，每10名老年人中就有8個住在新興經濟體，且近4億人口將超過80歲。

若這個預測無誤，人口結構的劇烈變化將改變各國經濟樣貌，為長期投資人帶來一個前所未見的賺錢良機。

沒人知道這種人口結構的變化未來會產生何種結果。預防性藥物及醫療保健進步神速，可能延長人類的壽命至超乎想像的地步。

經濟合作發展組織（OECD）也預測，全球中產階級2030年前將倍增至49億人，對全球製藥及保健業而言，無異是個龐大的新市場。因為隨著新興經濟體的發展及更健全醫療體系的建立，未來幾十年，數千萬名消費者將首度獲得補貼的藥物。

在已開發經濟體，機器人將幫助老年人、E化醫療保健將改善地區衛生，而新式通訊工具將協助居家老人活得更久。

因此，高齡人口帶來的投資機會不限於製藥公司、醫院及老人護理業者。財富管理公司也將受惠，因為全球退休儲蓄金規模將日益膨脹。其他受益的產業包括監視個人健康狀況的穿戴式科技，鎖定老人群族的休閒服務與消費必需品。

K2資產管理公司國際策略主管葛瑞芬說，想利用高齡化全球人口動能大發利市的投資人，有更多投資選項，最佳的管道是投資預防性醫療服務業者或藥品開發商，或買這類公司的股票。

在投資標的方面，葛瑞芬偏好一些開發癌症、糖尿病及C型肝炎等疾病療方的生命科學公司，他說：「我們較有興趣持有讓人遠離醫院的公司，而非提供醫療保健服務的公司。」

「但現實情況是，各國政府承受的醫療保健資金壓力與日俱增。相較下，藥品開發商若能增加存活率，且最終能減少病人在醫院時間，這些業者的產品就能賣很高的價錢。」如K2青睞美國吉利德科學公司（Gilead）、法國護理之家供應商歐葆庭（Orpea SA），及全球最大洗腎集團費森尤斯醫療公司（Fresenius）。葛瑞芬說：「這些大廠股價看似昂貴，但有優異的長期潛力，因為歐美對其產品有強勁需求，亞洲也開始展現這種需求。」他也看好安進（Amgen）、諾華（Novartis）及百健（Biogen）等公司的前景。

葛瑞芬說，除了醫療保健與製藥業，Nike、Under Amour及亞瑟士（Asics）等運動服飾商也積極搶攻高齡人口市場。在瞄準高齡消費者的休閒市場，K2偏好歐洲行動房屋製造商Trigano、美國皇家加勒比國際遊輪、香港中國旅行社等旅遊服務供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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