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娟瑜

看到「童年」兩個字，不知道各位想到的是什麼？

多數人可能聯想到歡樂的出遊、父母愛的擁抱，或是兄弟姐妹打打鬧鬧的有趣畫面……

但對另外一些人，可能是缺席的親人、不堪受虐的過去，或甚至是恐怖的記憶……

廁所亮起來了

有一天演講會後，一位年輕媽媽帶著小學一年級的兒子和幼稚園的女兒靠到我身邊。

「老師，妳還記得我嗎？」

當年輕媽媽這麼一問，我愣住了。

我見過她嗎？

當我仔細望著她的臉，正在腦海中搜尋蛛絲馬跡的印象時，幸好她再次開口了，她說：「我是上次在……」

經她這麼一說，我終於想起半年多前在一場演說會場，她曾經流著淚，談起兒子在幼稚園被老師關進廁所的經歷過程。

這次，她想要問的是：「兒子對廁所還是有不好的記憶，怎麼辦？」

我轉身面向「男主角」，一位小學生，卻因為幼稚園老師處置不當，一直對上廁所尿尿有著陰影。

詢問之下，他說：「學校的廁所我敢去，可是，家裡的廁所我還是不敢一個人進去。」

「現在我們來改變小時候的感覺，好嗎？」我鼓勵他做自我調整：「來，想像家裡廁所如果放進什麼東西，會有歡樂開心的感覺？」

「小狗熊。」妹妹開口了。

「小叮噹漫畫書。」小男孩跟著說。

媽媽說：「一盆可愛的綠色小盆栽。」

「還有，可以放音樂盒嗎？」這次輪到我說了。

「還有……」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想像如何讓廁所感覺改變時，小男孩的臉笑開了。相信在媽媽和妹妹的協助下，家裡的廁所再也不是可怕、恐怖、黑暗的……記憶中不好的畫面是可以透過某些方法悄悄做些正面轉移。

哥哥欺負弟弟

二○一四年十二月一日，我應邀在馬來西亞巡迴演說時，這一站來到檳城，並參加一場書展簽書會活動。

簽書會時，一位年輕的媽媽約三十歲，指著一旁打鬧的五歲和三歲兩兄弟，含著憂慮的淚水說：「吳老師，妳看，哥哥總是欺負弟弟……」

其實，年輕媽媽已找到問題的癥結了，那就是婆婆曾經對大兒子說：「你媽媽比較愛弟弟，她不愛你……」

因為她是為人媳婦者，雖然心中也不能容忍這種說法，但因沒有當場指正婆婆，就此埋下兄弟倆「衝突」的誤會引線。

「兩個兒子我都愛，怎可能比較愛這個，比較不愛那個……」講到這裡，年輕媽媽激動得落淚了。

「吳老師，我想改變哥哥的感覺，不希望他帶著誤會和弟弟相處。」年輕媽媽明白「記憶改寫」須儘早調整的重要性。

這時，我請小哥哥過來，並問他：「知道媽媽愛你嗎？」小哥哥愣愣地，傻在原地。

我轉身向年輕媽媽說：「請擁抱他。」

媽媽毫不猶豫伸出雙手去擁抱大兒子。

我問小哥哥：「你有感覺到被媽媽愛著嗎？」

這時，他還是沒反應。

我對年輕媽媽說：「再抱緊一點。」

不到一秒，小哥哥點點頭，說：「媽媽愛我。」

這時，小弟弟也衝過來，想要抱抱。

先是哥哥抱他……

我問：「哥哥，愛你嗎？」

三歲小弟弟天真可愛，馬上點頭說：「愛！」

年輕媽媽看到小兄弟倆進行「大和解」，忍不住伸出雙臂，把兩個兒子都摟進懷裡，結果三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接著我也插一腳說：「我也要抱抱……」

這時，台上的我們就抱來抱去，抱成一團。

最後，年輕媽媽終於弄懂了，她用最真誠的擁抱把大兒子「記憶中奶奶的錯誤訊息」給擠出去了。

難怪她最後開心地向我致謝，並連連說著：「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