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匡哲
你的憂傷總是在別處,帶有別人的溫度
而且不在眼前,黎明前的恐懼如往還的公車,我乘這一班,很早
醫院外的夏季如某些塵封的檔案,你來探望
深陷積雪以致沒膝的時光,但你的憂傷的確連門都沒有。
我們如願並肩但無法如願地睡著
我替你蓋被子。
你輕輕掩上門。如果還有什麼可說,離開你從一個房間走到
另一個房間,再掩上門,然後帶著相同的表情
到隔壁。默念句子,我知道,我將依約抵達他們的邊界
等候理髮,鏡子之外你是
我臉上的表情,含糊其詞的遠方如果是你不要的翅膀
夕照在別處落單的線條,不斷拐彎,它相信自己的爪子可以凝止不動
光溜溜的,那些沒有穿衣服的夢,難以應用
所有的喜悅理解一次俯衝,複習他們,解開,互相傳閱
你的憂傷總是無可挑剔的匕首,但我還未準備好,換掉杯中的水
當我們剛聚攏的書頁分開在兩側,肋骨如微亮的窗框,擺設
一些遠行的情緒,不要問我,要怎樣吹落
你失溫的眼晴,當你的神色
扣起扳機,流星如剛剛掙脫母體的狼,我流著血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