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庭有餘粒,寒雀往還飛;
眄睞旁無人,翔集下疏籬。
一啄復三顧,慮為物所窺;
幽人負暄坐,玩之淡忘機。
——元‧王惲詩
這幅〈一啄復三顧,慮為物所窺〉漫畫中所繪寫的情境,相信許多喜愛自然又有閒情的人,都經歷過,也享受過這種樂趣。
畫中,雖然只見幾隻鳥雀,但是不遠處有一位有著閒情逸致的人,正不動聲色,怕驚擾鳥雀進食,悄悄地在一旁欣賞著小鳥們一啄復三顧。
庭院裡這位有閒情的幽人雅士,故意灑了些小米粒,又或許是這位幽人原來養了小狗,吃剩一些餘糧留在院子的竹籬邊;這些糧食被鳥雀發現了,牠們看看四處無人,於是飛下來啄食。
雀鳥的警覺性高,牠們在進食時,只要一點風吹草動,即刻會驚飛而起,在附近竹籬或樹上觀察,認為沒有危險時,再飛下來繼續啄食。而牠們即使在地面上用小嘴一粒粒地啄著米粒,也依然一啄復三顧,非常不放心的東張西望,怕萬一有危險,可以立即起飛逃離。
鳥雀進食的緊張畫面,都被這位正在屋外,背對著太陽取暖的幽人看在眼裡。他覺得有趣極了,他與世無爭地靜靜坐著,賞玩這些鳥雀自然的舉動,到了渾然忘我的境地,將逐鹿紅塵的心機也全擺到一邊去了。
這位幽人等閒是一位有修養,有雅興,又愛好自然的人,任由雀鳥在院中與他同樂。這種放鬆,是一種很大的享受;這種不動聲色,不作干擾,優遊自在的心境,是與天地同在,與萬物合一的寬容和仁厚,即所謂的「厚德載物」。
此位幽人在冬日裡曬著太陽取暖的同時,與天地間的小生靈如此互動,這種「與天地參」,完全融入自然的境界,是儒家生態倫理學的極致目標。儒家向來注重對生態環境的照顧,重視生態自然規律,將生態倫理也納入道德的一環。
此位幽人這種表現天人合一的境界,正是儒家愛惜自然,疼惜萬物的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