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藍鵲,俗稱「長尾山娘」,以前是台灣低海拔山區常見的台灣特有種鳥類。
這種鳥類,身體覆蓋著寶藍色羽毛,頭部、臉部、頸部、喉部、胸部則是烏黑亮麗,配上鮮紅的嘴腳,色彩搭配明豔動人,難怪連雅堂在《台灣通史》中以「翠翼朱喙,光彩照人」來形容牠們。
台灣藍鵲的尾巴特長,與身體同為寶藍色,卻在尾端裝飾了白色的羽毛,飛翔時展開如扇形,非常美麗。
台灣藍鵲另外有一個特色,雛鳥長大後,並不像一般鳥類隨即離巢而去,而是會留下來幫忙照顧幼小的弟妹。所以出現時常常是整個家族,牠們一起行動,是一種有情有義的禽類。
再者,因為牠們尾巴特長,大約占了身體的三分之二,飛行時不容易大轉彎,時常一隻接一隻的直線低空掠過,因此整群藍鵲又被稱為「長尾陣」。
這樣美麗的身影,以及牠們所表現出來優雅的體態,就是非常適合入畫。
一九七四年我的大學畢業展畫作,就是以牠們為題材,畫了一幅由四張三尺乘六尺畫紙組合而成的連屏作品。
畢業後,台灣經濟起飛,藍鵲卻逐漸在山林間銷聲匿跡。三、四十年間,我幾乎沒看過任何藍鵲的身影。
二○○二年,初春,稍寒。我開車載著父親及妻子從平等里上陽明山。我們在冷水坑停車場前一條小徑右轉,幾分鐘車程即遇到一片落羽松的樹林。林邊一畦菜園,平坦開闊。稍遠處有山嶺煙靄,景致秀麗但人煙稀少,是我們常造訪的地方。
當日,除了一對新人與攝影師在拍婚紗照外,依舊沒有什麼遊客。我和父親及妻子在田埂散步。突然傳來鳥噪聲,一陣熟悉的長尾身影,優雅地畫空而過,飛入樹林。
「藍鵲!藍鵲!」我聽到有人興奮得大聲叫嚷。接著看到攝影師顧不得那對錯愕的新人,扛著攝影機迅速衝入林內。隨後我們也跟著進去,果然見到幾隻美麗的長尾鳥,在樹枝間跳躍嘻戲。
寶藍的身軀、黑亮的頭部、鮮紅的嘴腳,以及尾巴末端點綴著一小朵雪白。這倩影,縱使睽違了近三十年,影像仍然鮮明難忘!真想問問牠們,這些年來,究竟躲到哪裡去了?
此後,我們由冷水坑步行到擎天崗的路途上,便時常與牠們不期而遇。
接著,在坪林、在烏來、在石碇等台灣低海拔的山區,也逐漸出現了牠們的蹤跡。
這無疑是台灣這塊土地,在這些年來,因為環保意識的抬頭,環境狀況改進後,美麗的藍色鵲鳥,給我們的美好回饋。
不過最近開始出現另一種腹部白色、體型較小的外來種藍鵲,沒有台灣藍鵲漂亮。應該是有人買來豢養後隨便野放。 有時外來種因為太過強勢,會造成本地生物的浩劫,不是造成本土種的滅絕,就是破壞了本地生態的平衡,造成一連串不好的連鎖反應。
台灣藍鵲,好不容易在消失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再度活躍於原本就屬於牠們的山林。這些盛與衰的變化整個過程,正好見證了台灣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的墮落與我們該有的省思。
我們應該持續保護珍惜現有環保的成果,拒絕任何可能的環境汙染,也不要隨意野放外來的物種,這樣才能留給我們後代子孫一塊美麗的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