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鄉向晚天

文/文芝 |201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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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稈稈烘乾成金黃色的菸葉。圖/文芝

每年年底,美濃菸葉採收的季節,開著車沿著田間小路,就可看見道路兩旁菸農採收菸葉的盛況。

台灣主要的菸草產區,分布於台中、嘉義、高雄、花蓮四地,四個菸草產區中,又以高雄美濃菸區栽種面積最大,是台灣最大的菸草產區,美濃地區因冬季溫暖雨少,加上二期稻作收割得早,在自然條件上較占優勢。

經濟作物小心照拂

平均算起來,美濃當地每四戶農家就有一戶種菸,若是再細分,每戶就有一分地的菸田,可說幾乎家家戶戶都靠菸草吃飯。

菸葉種植,曾經是美濃最重要的經濟作物,每年七月,農人要向公賣局辦理播種菸葉的許可證,獲得許可之後,會於二期稻作採收之後,八月下旬播種育苗,到了九月下旬至十月上旬,再將菸苗移到田裡。

這中間的過程,要經過培土、施肥、噴藥、採菸筍筍(摘除葉腋間新發的嫩芽,以免發出側枝,菸株長不高,或使菸葉變小)。

菸田奇景難得一見

每年的十月至隔年二、三月,是菸草栽培、成長、採收的季節,在這段期間內,只要走在各大產菸區的鄉間小路,都會發現連綿一片的菸草,壯麗的翠綠,即便閉著眼睛走一陣,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依舊是迎風搖曳,向人揮手致意的大片綠意盎然菸草葉。

如果頂端長出菸花,菸農會立刻全部摘除,以免菸葉變老,這些都是將菸葉維持在最佳品質的的基本工作。每年從十二月下旬開始,農人就會分批採收菸葉。採收工作會一直會延續至舊曆年前後。

採收全靠婦女老人

菸葉上有濃厚的黏性菸油,所以採收時,都得戴上工作手套。雖然採收者大多為婦女和老人,但菸農動作都很快,也具備相當的氣力,所以不一會兒,兩手就抱滿一把把的菸葉(平均一捆菸葉約有六、七十台斤),整齊排放在小貨車上。

當菸葉採收完畢後,菸農就會駕駛鐵牛,來來回回將採收完的空菸桿直接犛入田中變成綠肥,作為下一期稻作耕作的沃土。

烤製菸葉費工費時

菸葉採下以後,要搬運至菸樓前串菸──將菸葉夾在長竿子上,掛上菸架,開始熏菸的工作,一直到菸葉完全乾燥完畢後再取下,這道工序稱之為下菸。

熏菸葉的地方一般稱之為菸樓,菸樓內掛上一層層的菸葉,一開始熏菸大概就要五至六天不熄火,並且二十四小時由人輪流看守,檢控溫度,看狀況打開或關閉天窗、地窗與氣窗。熏菸葉的工作結束後,政府一般要到隔年的三月開始收購,一直到六月結束收購。

頂端天窗控溫控濕

此種作業程序,一直延續到民國六十四年以後,引進電腦式熏菸爐,傳統的菸樓就此漸漸走入歷史。但目前,走在美濃的田野小路旁,依然可以見到許多老式的菸樓,因為這曾是美濃在地文化的一頁歷史,也是美濃人的驕傲。

菸葉品質的優劣,完全要看烘焙技術,於是農家的菸樓,就在這樣的背景下產生。菸樓的外貌,大小不一,但每間都是四坪大左右,有時一棟大一點的菸樓建築物,裡面可隔成三、四間烘焙室,其造型最特別之處,就是頂端有小閣樓式的「天窗」,它的主要用途,一來可通風,二來可以控制菸樓內的水分濕度,並非為了美觀而建造。

菸葉熏製過程不易

菸樓的內部,呈現透天狀態,頂端再加裝一個散熱口,因此,吊掛菸葉必須用木梯,一層層地往上放。接著起火烘焙,過程十分辛苦,每次起火後,一定要日夜不停,且時間長達八、九天,過去是用木柴當燃料,近年來,多已改為燃燒重油。經過七、八天的苦熬,菸葉始從翠綠肥厚的葉片,變成耀眼輕薄的金黃色葉片。

一般的菸樓經過長期煙熏後,都會呈現古雅的褐墨色,有的是紅磚式建築,有的還保留土埆砌成的牆壁,映襯著綠油油的菸田,迷人的情調,真像跌進傳統煙霧中。

菸樓隨著時代演進

外型別致的菸樓,最早的模樣,並不像後來那般規格化。第一代菸樓,每間小於四坪,現已完全蕩然無存;第二代菸樓,是用一般農舍,經過一番改造而成。由於技術的發達,加上農村青年大量往都市遷移,在農村人力缺乏與老化的情況下,電子自動控溫設備應運而生。

這種第三代的菸草烘焙室,面積約有六坪大,空間高達二八○公分,只要兩個人即可操作,比過去的菸樓,省了六分之一的人力,而烘焙量卻多出三倍,對農民來說,的確是經濟又實惠。

菸樓漸少煙縷不再

一九七八年,美濃平原上,原本共有一八一四棟菸樓,但到了二○○四年,已只剩下八○○多棟,且大多受到毀損,或部分結構拆除。的確,菸田面積變少,時代的變遷,使得菸樓不再冒煙。美濃平原上的轉變,有如台灣菸業發展史的縮影。

時代變遷,菸樓已不再冒煙!走在菸鄉裡,隨處可見這種建築物,可惜多已被閒置。它們曾與祖父、祖母輩的老人家,度過辛勞的青春年華,也曾陪著許多現已為人父母者,歡度難忘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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