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關係,我只能在周末返回距離九十公里遠的婆家和家人相聚,其中包括出生滿月後即交由婆婆照顧的女兒。
多年來,努力想要調回婆家附近,卻一直未能如願。一年一年蹉跎,女兒都升高三了,我與她僅有的周末相會,讓我們愈來愈陌生,她總刻意與我保持距離。有時我忍不住想:「難道與女兒的緣分淺薄,想一同生活的渴望是奢侈嗎?」
漫漫十七年的等待,終於等到一個條件符合的職缺,那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恩賜。滿腔對女兒的母愛從此找到一個出口,不必再隔空遙想著她,明明擔心她的一些狀況,卻因為遙不可及,心中既焦急又無奈。
至新單位報到後,在家也重拾為人母的樂趣。喜愛為家人準備餐點,共享天倫之樂。在廚房,我就像女王,駕馭鍋碗瓢盆、蔬果、火候,尤其和家人團圓之後,我珍惜著每一分每一秒,彷彿想要將過去十七年的空虛彌補回來。
「媽媽,晚上學校讀書,不回家吃飯,十點後回家。」一天,女兒以手機簡訊跟我說明放學後時間的安排。小小動作,卻讓我心中漾起甜甜的幸福滋味,感覺得出來,她已經慢慢接納我了。即使不熟悉傳簡訊的方法,我仍然卯起勁慢慢打出:「Be careful. Love, Mom」的「三言兩語」,告知我收到了,並要她注意安全。
就在生日那晚,驚喜收到女兒送的卡片和巧克力。「到目前為止,日子一直很nice又平穩,最謝謝媽媽天天幫我們張羅糧食。」卡片裡寫道,「還有,那天看到妳說『Love』,心情超好的,哈哈!Love you, too!」
神奇的一張卡片,是帶來快樂的生日卡,透露訊息:「女兒,尋回了。」「失而復得」的喜悅,在卡片的字裡行間讓我一再反覆尋味,久久不捨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