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錫璋(前國圖編審)
我喜愛看日本一個電視節目,叫《妙國民糾察隊》,每次都會介紹一、兩個縣市特別的飲食或習俗,讓我們知道原來烏龍麵不僅讚岐的有名,三重縣伊勢市的烏龍麵也有獨特的滋味等。節目中也會介紹各地的風土、人情,是認識鄉土、史地的好節目。
台灣雖小,但各地方也有許多特別的習俗或飲食,不僅外縣市民眾不知道,有的當地的年輕人或兒童,雖知道但不知來源。國內的電視台也較少像日本電視台肯花經費,巡迴各地尋找鄉土題材,認識獨特習俗的節目,只好從書本中閱讀了。
此類書籍,若從童書編起更好,因不少傳統習俗或飲食幾乎消失或失傳,讓孩子早點知道鄉土獨特習俗,也有傳承民俗的功能。
以蓬萊米代替殺生
介紹民俗的童書繪本,幾年前有台中市文化局與青林出版社合作出版的《貪睡的穿山甲:犁頭店的故事》,描寫台中南屯地區為何每年端午要踩木屐過街的節慶故事。
近來澎湖文化局也與聯經出版社合作,出版一本由出身澎湖的童書作家花格子和繪本畫家施佳伶共同創作的《雞母狗》。
看書名,許多人一定沒聽過「雞母狗」這個名詞。原來,這是澎湖人在冬至時,特有的食物,但因為這食物,演變到澎湖人在冬至前後一些獨特的習俗活動,甚至形成民俗藝術。
早期冬至時,祭拜祖先應該殺雞宰豬,但澎湖因風大,土地貧瘠,生活非常艱辛,經常沒有多餘的牲畜祭祖,只好用石磨將蓬萊米磨成漿,再揉製成糰,捏成牛、羊、豬、鴨等的樣子,蒸好後,用來代表牲畜祭拜祖先;祭祖後,家裡也可食用。
在這些動物裡,以捏成母雞和狗的樣子最多,所以就取名「雞母(台語雞母即母雞)狗」,其實是包括各種農家常見的動物。因為蓬萊米較缺乏黏性,所以捏的時候,要一體成形,並不容易,若非有經驗的老人家,總會捏得不好或不成樣子。加上有些人家會用筆在雞母狗上彩繪出一些顏色和圖案,後來演變成一種民俗藝術,甚至社區也會開班教學。
了解地方傳統飲食
《雞母狗》這本書的作者以小時候的記憶,描寫老家阿嬤在冬至做「雞母狗」的場景,並以時空回溯的方式,敘寫早年澎湖生活艱困,農家中只有一隻母雞,要留著過年拜拜,冬至則沒有雞鴨可宰來祭祖的窘境。老阿嬤只好將包湯圓剩下的米糰,揉成雞呀!豬呀的樣子,想蒸好後,代替雞肉、豬肉給祖先和神明吃,祈禱他們保佑全家,農作豐收。
後來,愈揉愈多,揉藝日益精進,連狗、牛、羊、鴨、鵝等常見的動物都出現了,澎湖也就開始有冬至揉雞母狗祭拜祖先的習俗了。這就是雞母狗的起源,其他縣市並不流行或常見哩。可是現在連澎湖年輕人,也不見得會揉雞母狗,還須向長者拜師學藝呢!
這本《雞母狗》,當然也靠著繪者精采的插畫,呈現出更深入、迷人的故事背景。但主要的目的,還是要讀者了解地方傳統飲食和習俗的傳承。
書名:《雞母狗》
作者:花格子
繪者:施佳伶
出版社: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