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彥佑

「我們不能改變天氣，但是我們可以轉換心情。」這句話，我終於慢慢能夠體會了。

初到東北角工作，正逢秋季伊始，時序進入九月，高掛天空的酷暑已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灰濛的天，和肆無忌憚的淒風苦雨；進入十一、十二月，天色灰濛得更是厲害，降雨更是家常便飯。來到此地，我對天候的要求愈來愈低：「不用出太陽，只要不下雨就好了。」

回想來到東北角工作之前，我都待在高雄、台中，這兩地幾乎沒有冬天可言，飄雨也「頗有自律」，我也明瞭了何謂「一個台灣，兩個世界」，光是在天候上，便有著天壤之別。一位朋友跟我說：「我們不能改變天氣，但是我們可以轉換心情。」我學著慢慢去適應、習慣，面對它、接受它。

我是一個假日便喜歡往外跑的人，所以「天氣」對我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以往在中南部，天氣不好時，只要等個幾個小時、幾天，便會逐漸好轉。但來到此地，東北季風首當其衝，又臨近海邊，要盼到晴天，竟有一種緣木求魚之感。我所熟悉的瑞芳、基隆、頭城、蘇澳……好像永遠都在競賽著，哪裡是全年度雨量最多的地方。

起初我不知道，跟朋友說：「沒關係，再等幾天看看吧。」朋友回覆我，時序來到秋冬的東北角，陰雨綿綿，連續一星期、一個月的都有，如果要等到放晴再出門，恐怕就都不用出門了。

於是，我接受了事實，轉換了心情，大不了，就撐個傘、穿個雨衣出門吧！所以，我所熟悉的八斗子、九份、金瓜石、南雅奇岩、桃源谷、平溪、十分、牡丹，每一個景點，每一次出遊，我全都是在陰暗的天色裡，完成一次又一次的雨中行旅；想當然爾，那些天光下拍出來的照片，也全是黯然失色的。

朋友安慰我，既然我都轉換心情出遊了，何不用同樣的心情看待那些照片呢？他說，有一個外國攝影家辦了一個展，展品主題就是「雨中即景」。那位攝影家把那些不愉快的「雨中抱怨」，全都變成了一幅幅的作品，再搭配展覽名稱《灰．雨．陰．沉》，不但讓自己在陰雨中找到旅行的價值，更打破了「晴天才有好照片」的傳統思維。

我想了想，遂轉了個念頭，把「抱怨」轉換為「接納」。於是，「哭泣的海」、「朦朧山頭」、「煙雨平溪」、「十分瀑布與天候瀑布」、「白紗雞籠山」、「霧籠九份」，全成了我雨中即景的一部分。我依然期待夏日的到來，到時再把同一地景、不同時節的照片做一個對比，這樣，一個地景便能保有兩種不同的風光，也保留下不同的心情寫照。

此刻，外頭仍飄著雨，滴滴答答地響著。說到底，我仍引頸期盼著風能稍歇、雨能稍息、天能稍晴，只是，這樣的奢望，怕是不容易實現呀！

既然如此，那就換個心情來面對這個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