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卡拉

今年六十歲的父親投入股市了。他的官方說法是：「你們這些月薪才幾萬的人都可以玩，我也要玩玩看。」他決定撥一小筆錢，研究個股。

我看過一本書是這麼寫的：人們過的並不是自己「想過」的日子，也不是自己「不想過」的日子，人們過的是自己「可以過」的日子。父親拖著我一起到證券銀行開戶，從APP介面開始，我教他看K線、看價位、自選標的等等。他一臉自信都聽得懂的表情，讓我想起電影《超難搞先生》中，湯姆漢克斯說的經典台詞：「世界上一堆白痴都能學會開車，你又不是白癡。」

父親的學操作之路，沒像電影裡女主角學開車般哭得慘兮兮，他一個星期後就揚起嘴角，跟我炫耀買這支、買那支「有賺耶！」但這條路也不是一帆風順，某一天我下班回家，父親苦著臉跟我說：「我差點違約交割。」原來他得意忘形，戶頭漏算了一萬元，幸好扣款設定在兩天後，否則新手直衝「黑名單」。

一個月後，父親亮出他的成績單，賺了八千多塊，他很開心，我也替他開心。我跟他說，小賺就跑，別像我住「套房」。

跟朋友分享父親開始買股票，她回：「你們父女更有話聊了吧。」朋友的母親比我父親再多個十歲，也玩股票，但進場是直接打電話給營業員下單，「我媽不太會用手機」她說。

我開始搜索記憶中的那個老爸，講話有點幽默，很有學習精神；雖然總是笑嘻嘻，但臉上那一道道飽經歲月的皺紋，我感受到他的憂愁都是因家人而起。

那個教會六歲的我騎腳踏車的人，存在於模糊的記憶中，後來教會三十三歲的我學開車。而今，換我教會了他買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