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益寧

近一年來，外子於晨間時光會特地為我泡茶；日前他有事忙，沒時間「奉茶」。我說：「沒關係，謝謝啦，我覺得溫開水很好喝，先暫時不用泡茶給我了。」話音剛落，他以為聽錯，「白開水好喝？」沒錯，正是吾意。

每次茶水泡好盛杯時，我怕燙嘴，總會先放置一旁；冬天散熱快，待我想喝時，茶水已經變得冷吱吱。於是，我把束之高閣達三季的保溫瓶取出，煮好開水注滿，等不冒大量蒸氣時再旋緊蓋子。冷冷的冬天裡，有溫開水的加持，溫潤喉嚨且通體舒暢，非常受用。

憶及初任教職時，為自己添購一個瓷杯，上課前預先在辦公室裝滿熱開水，下課時水溫剛好變得適口。乾淨又溫和的白開水，一解我上完一節課口乾舌燥之苦，彷彿沙漠中遇甘露；一口一口慢慢飲用的同時也沉澱思緒，為下一堂課做準備。

如此一年四季（包括寒、暑期輔導課），沒有例外地度過我二十八年的教學生涯，最初的瓷杯也跟著我輾轉歷經四所學校。

個人擔任教職損耗最嚴重的莫過於聲帶，而我前二十年不必使用麥克風講課，可能依恃著年輕，更重要的是課後的一杯溫開水，讓我這杏壇園丁能「走更遠的路、耕更多的田」，直到職場終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