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到南京,一定會對街道兩旁那些默默站崗的梧桐樹留下深刻的印象。它們沒有鮮豔的花朵,沒有挺拔的身材,沒有濃郁的芬芳,只在夏天給大街上行走的路人留下一片蔭涼,讓人們在不知不覺之中躲開炎炎的烈日,感到一絲清爽。
梧桐樹的學名叫做法國懸鈴木,這是由於樹木每到春季,就會結出一串串鈴鐺般的果實。其實它和真正的梧桐風馬牛不相及,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種類,不知為何被人們以訛傳訛,習慣成自然就這麼叫開了。
南京的梧桐樹,據說已經有將近百年歷史,最大的樹木需要兩三個人才能抱得住,撫摸樹上的疤痕,你仿佛能夠聽見它們在述說滄桑給它們留下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我經常和父母在樹蔭下走過,每次被濃濃的樹蔭包裹,都會讓我感覺到梧桐樹無私真誠的愛。
然而,梧桐樹有時也會給人們留下一點遺憾,每到春季,樹上的果實就會隨風飄揚,將細細的毛絮吹進人們的眼睛和鼻孔,使得有些過敏體質的人渾身不爽。最近,南京市的園林工作者們,正在研究消除此種給人們帶來不愉快的方法,他們將一種藥物注射進樹幹裏,或者將經過處理的樹幹嫁接在老樹上,這樣處理過的梧桐樹,據說就再無毛絮的煩惱了。
不過,我倒覺得這樣對梧桐樹很不公平,人總是憑著自己的想法,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任何物種,如果站在梧桐樹的立場看問題,植物靠這種方式傳宗接代,就算造成一些小小的不便,實屬再正常不過的現象了,人類為何不能適應。
這些年,臺灣來的朋友對梧桐樹情有獨鍾,每到南京總會和老梧桐相聚接觸。他們在梧桐下留影,一次次和梧桐樹擁抱。這樣的舉動讓我忽然感受到:歷史真像一條看不見的紐帶,而梧桐樹就是貫穿這條歷史的脈絡,我和朋友間的友情,在這條紐帶中更加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