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萬里

陸續於報紙副刊讀到兩位女作家，分享家有發育遲緩的孩子日常，媽媽心中的擔憂與自責，每星期奔波於早療協會的期待與失落，看了著實令人心疼與不捨。我是真心替那兩位小朋友高興，能夠得到正確的教導指引，他們一定會愈來愈棒，愈來愈好。那小乖呢？

小乖是閨蜜 R 的第一個孫子，家人疼寵自不在話下，小娃兒很好帶，小名「小乖」，不哭不鬧吃飽睡睡飽吃，力行「一眠大一寸」的古人說法。媳婦每天在家玩手機帶小孩，好像也沒什麼不對，但我記得媽媽以前幫忙帶弟妹們的小孩，還在襁褓就喜歡跟他們說說話，媽媽很有經驗地說：「他們都聽得懂，你們小時候我也這樣說的啊！」是這樣嗎？我的帶娃經驗很貧乏，只有兒子一個。

是年輕人太沉迷手機，還是小夫妻太年輕，尚不懂得育兒，每次去 R 家喝茶聊天，小娃兒總是躺在嬰兒床上，睜著一雙大眼，安靜無聲，夫妻倆也低著頭安靜無聲。有小娃娃的家庭不是充滿逗娃笑聲與談話聲嗎？

小乖兩歲還不太會走路， R 說有的小孩就是晚學走路；快三歲了還只會說單字不會完整表達句子， R 的丈夫說她是「大隻雞慢啼，長大就正常了。」我跟閨蜜 S 說不對，小乖明顯是生長遲緩，應該求助專業的治療，三歲以前是黃金治療期，不能再鴕鳥了。

跟S約了一天到R家喝咖啡，吃了一口蛋糕、喝了一口咖啡，我雞婆的說出心中的擔憂，話還沒說完 R 就變臉了，「孫子是我的，我會不了解嗎？學習慢很正常，給她時間就好了，妳又沒孫子哪來的經驗談。」但小夫妻都在玩手機，誰來跟小乖說話。我將未說出口的話全吞了進去。

今天的咖啡好苦，蛋糕好澀。

R給出明確的逐客令，我跟S也不好再多說。走出她家大門，外頭的陽光還是亮燦燦的，小乖的晴天何時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