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潔

人吃五縠雜糧，誰不生病？尤其年老後體衰，臉上歲月的痕跡有增無減，待人處事往往也就失去幾分優雅；但是咱老婆與眾不同，雖然已屬耄耋之年，仍是腳步輕盈，且春風滿面。

話說老婆有慢性病，每天疑東疑西不在話下，三兩個月就要往大醫院看診，也習以為常。此際，老婆左手一包簡單日常衣物，右手則拎著一個大帆布袋，裡面有魚有肉，家鄉味的小吃更是不缺，既看病，又探望兒孫，一舉兩得。

一早天未亮，老婆就趕著搭車，神情怡然；但是，這一回卻反常：不到幾分鐘她又踅（ㄒㄩㄝˊ，與台語音近似）回來，神祕兮兮地到房間取了一包長條形的東西。我不得不問個仔細。老婆從實招來：「是一條香菸。」哇塞，別人戒菸都來不及，何況老婆也屢勸兒子不可以製造二手菸，如今怎反其道而行？她的道理是：與其讓兒子抽劣質菸，陷在愁霧殘霧中不自覺；不如送好菸讓他比較，也許會激發他有本事抽好菸，沒本事就不獻醜，把菸戒了。

老婆出門只惦記兒孫需求，居然忘掉自己疾病纏身，或許負負得正吧。如今兒子戒了菸，老婆也體健。前後情況迥異，都因慈孝而不病，我不得不讚美：「這個『負負得正』的數學理論，在您人生的經歷中獲得驗證。老婆，您真是聰明的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