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凡法師

今天上課時，舍利弗提了一個問題：「人世間，什麼最重要？」舍利弗要我們各自回去想想，明天上課每位比丘都要出來發表各自的觀點，每人三至五分鐘。舍利弗不忘提醒我：「羅睺羅，你也要準備。」

下課後，走到哪裡都聽到大家在發表「人世間，什麼最重要？」的想法。

甲比丘說：「這要看對象。譬如，對魚而言，水最重要。對肚子餓的人，食物最重要。」

乙比丘說：「慈悲最重要，一個人可以什麼都沒有，但不能沒有慈悲。」

丙比丘說：「對在家人而言，財富、感情最重要。」

我覺得每個人都說得很有道理，我要說什麼呢？我一面想，一面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法堂。佛陀正在會客說話，我小心翼翼、沿著牆壁走進去，生怕驚動他們。

阿難一看見我，馬上示意我去坐他旁邊，一起聽佛陀開示。

我小聲的問：「這是哪位啊？」

阿難說：「舍衛城的企業家，常常來請益佛陀，是奉行佛法的菩提眷屬，樂善好施，熱心公益，是行佛的代表。」

我點點頭，專心的聽佛陀對他們的開示，希望可以聽到相關的解答。過了一會兒，舍利弗也來看佛陀，尊者和這對菩提眷屬也是舊識，很快的就融入他們的話題。

會客接近尾聲時，阿難說：「舍利弗尊者會送他們離開，你陪同尊者一起。」

「好喔！」待會兒我可以請問一下舍利弗「人世間，什麼最重要？」如果有正確答案，我就不用想破頭了。

送完客人後，舍利弗問我：「羅睺羅，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到法堂？」

我把今天上午聽到大家討論的說給舍利弗了解，說：「我想來法堂尋找一點靈感。」

舍利弗說：「是這樣啊！」

我硬著頭皮說：「您可以多說一點讓我了解嗎？」

舍利弗反問我：「你為什麼會來祇園出家修行？」

我說：「因為佛陀啊！」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嗎？

舍利弗說：「只有這個原因嗎？佛陀這個人，是憑空出現的嗎？」

「那是因為有淨飯王爺爺和摩耶奶奶……。」我一連串說了許許多多的緣分。

舍利弗說：「講得很好。所以有了這些緣分，你就在祇園了嗎？你確定？」

好像還少了什麼？

我突然靈機一動，說：「我的心，我自己想要來的。」

舍利弗笑笑說：「是的，緣起一念心，我們的起心動念是『因』，所有發生的人事物是『緣』，如果我們本著慈悲、利他、平等的心，就會串起許多的好緣分，就是壞事也會在緣分的變化和推移中逐步轉好；同樣的，一個人不發心或發心不正，好緣分也會從我們的身邊無聲息的經過。」我們正在熱烈討論時，阿難走了過來。

我連忙問阿難：「考考你，人世間，什麼最重要？」

阿難毫不遲疑的說：「因緣──這有什麼難的嗎？佛陀不是常說，世出世間不出因緣二字，成也因緣，敗也因緣，好也因緣，壞也因緣，一切都是因緣所生法。」

我和舍利弗相視一笑，我想，等我到阿難這個年紀，應該也可以像他這樣什麼都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