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珍妮佛

婆婆不像大部分的女人一樣愛買衣服，衣櫥裡盡是珍藏了幾十年的衣物，數量不多也從不推陳出新，儘管起了毛球或是過度顯舊，她還是「不離不棄」，甚至連每年過年穿的，都是同樣的一套衣服。

因為實在「看不慣」婆婆的過於儉樸，所以每逢特殊的節日，我都會根據婆婆平日的穿著習慣和風格，送上新的衣物當禮物。婆婆雖然客客氣氣地收下，卻總是將其束諸高閣，從不見她穿上身過，仍舊是輪流穿她固有的幾件衣服。

大姑要娶媳婦那年，問起我有沒有適合的親家母裝，我將自己比較華麗的套裝和小禮服帶給她參考挑選時，一旁的婆婆看著床上堆成小山的衣服，心直口快地對我說：「你好像不太會買衣服喔？」我這才恍然大悟，並不是如我所想的，婆婆捨不得穿新衣，而是她並不欣賞和認同我挑選衣服的眼光啊！

雖然婆婆說了這話之後，似乎發現太過直白而一臉歉然，但其實我還挺感謝婆婆的「不小心說溜了嘴」，因為這樣，我才知道以後替婆婆挑選禮物時，不必再將衣服列入考慮選項。

有一次，婆婆提到她在附近的美妝店和西藥房，遍尋不著她習慣使用的一種粉狀染髮劑，於是接受了店員的建議購買其他廠牌，但使用之後卻發生嚴重的過敏現象。不只是婆婆，鄰居的幾個媽媽也都有這種「老牌子買不到，其他牌子又用不慣」的困擾。

在「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的網路上，我很容易地就搜尋到了婆婆說的染髮劑，網購了兩打，在母親節時送給婆婆當禮物。婆婆喜出望外，一連說了好幾次：「真是太好了，不但我有得用，還可以送給丁媽媽、沈媽媽和陳媽媽她們呢！」

後來，我就不再「自以為是」地送婆婆衣服了，而是透過婆婆日常的「蛛絲馬跡」來送禮。不管是彈性襪、掛裙夾、健走鞋、腳跟龜裂膏或是其他簡單的生活小物，都能讓婆婆開心地收下並拿來用，不再像我之前送的衣服那樣被「打入冷宮」了！

每每看到婆婆收下禮物時「笑納」的表情，都讓我深深體悟到，禮物的價格未必等同於它的價值，送禮應該送的是人家「想要的」、而不是自己「想買的」，才能送者好、受者也好，雙方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