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化君

經過一間幼兒園，恰是放學時間，一個女孩從門裡走出來，扭頭往一個方向笑一下，快步跑過去。女孩突然摔倒，哇啦哇啦大哭。一個小伙子跑過來，拉起女孩。女孩摔破了額頭，沁出點點血跡。小伙子掏出一張紙巾，沾沾女孩額頭，問女孩，還疼不疼？

他說，下次再摔倒，不要摔著頭和臉。我暗自為女孩抱屈，摔傷哪個部位，哪裡是能掌控得了的。正忖思著，小伙子牽起女孩的手，走出人群停在一片空地上，我跟了過去。

「以後走路要看著腳下，不小心被絆倒了，像我這樣，」小伙子伸出雙手，撲向地面，雙手撐在地上，然後把頭扭向女孩說，「像這樣，用手撐著地，膝蓋慢慢著地，就摔不著頭和臉了。」

原來，我誤會他了。小伙子做了幾次摔倒的動作，開始讓女孩跟著他學。看著看著，我眼前浮現出一個畫面。

兒時學自行車，母親並不教我如何騎車，而是找來一片棉布和一團棉花，縫了一雙護膝，綁在我膝蓋上，鼓勵我說，不摔倒幾次是學不會騎車的，感覺車子要歪倒時，趕緊跳下，跳不及，兩手趕快鬆開車把，好撐住地面，以免摔著了頭；要是有坑洞，不要掉進去，要摔到平地上……

小伙子和母親有著一樣的苦心和愛，他們心疼孩子，卻無力不讓孩子不跌倒，於是教他們學會跌倒，盡量不受傷或少受傷。

人生路上，溝壑叢生，沒有誰一輩子不跌倒。學會跌倒，就能從容不迫，走出困厄，走向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