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玉澄
鶯歌博物館內陳列一組便器,旁白是個有趣的謎語:「無門無戶有圓窗,非絲非竹響叮噹,疑是張生和琴韻,原是老僧入禪房。」答案是便器,但我以為更精準的解答是小便器。
小便器像個圓甕,只留一隻圓孔;大便器像艘船,船頭尚有個如頂篷的半遮蓋。前者,我沒用過;後者,伴我走過童年及爾後的無數歲月。記憶中,大便器有黃、白兩色,規格相同,卻與大陸的形制完全不同。疑惑了多年,才知道我那個年代,使用的是日規,是日治時期沿留下的產物;這樣的產物自小習慣之後,就總是對大陸的平扁便器,看不順眼,也使用不慣!
日前,赴大溪參觀新修復的日式房舍,一踏上玄關,就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熟悉的是,我有住過六年純日式房子的經驗;陌生的是,我僅能住在這房子的四分之一。
小六那年,父親搬出了眷區,遷入了郊區的一幢日式房屋,卻是四家同住,拉門固定後,就是家與家的隔間,只有廁所共用。要上廁所,要穿過兩家,到屬於第三家的地盤使用。廁所狹窄鬱悶,開門之後,必要掀起便器上的木質蓋子,使用後,再蓋回蓋子,猜想它的功能應是防臭氣外溢。
遺憾的是,大溪修復的日式房舍內的廁所,均已改為現今使用的抽水馬桶。幸尚有圖片解說,讓人知道昔時的便器也有蓋子;更讓使用過的我,恍似又回到了當年,興奮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