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佩玲

站在陽台上晾衣服，陣陣香氣撲鼻而來。清新的粽葉芬芳伴隨著糯米清香，誘人而熟悉的氣味，該是鄰家阿嬤的粽子，正在蒸籠裡喜孜孜地做著蒸氣浴吧！我貪婪地嗅聞著，那年少時期所無法體悟的美好氣味。

那年的農曆五月，正值聯考倒數計時之際，母親在廚房中張羅著包裹粽子的材料，剛蒸熟的糯米拌入香菇與花生快炒，誘人的香味直竄書房。我忍不住放下書本循香前行，望見桌上一盤滷得晶亮的碩大栗子，便快速地伸手挑了一顆送入口中，母親瞥見了我的身影，於是催促我洗淨雙手一起包粽子。

母親一邊口述一邊示範，沒兩三下工夫，一顆玲瓏有緻的粽子隨即成形；而手拙的我包出的粽子卻是獨創一格，沒露出內餡便要額手稱慶了，在一串串粽子中，最醒目的便是我的「傑作」了。樂觀的母親卻笑著說：「顯眼的粽子最能引起關注，放心！老天爺一定會眷顧你的。」果如母親所言，那年，我如願考上了理想的學校。

當時的我，曾在內心笑話母親「包粽（包中）」的迷思，而今想起，才真正明白箇中的用意與苦心。

歲月未曾教會我包出玲瓏有緻的粽子，依舊獨樹一格。剝開粽葉，輕輕咬下，糯米的清香伴著粽葉的芬芳，在齒頰間輕盈漫舞。我細細咀嚼、慢慢回味，那蘊藏在記憶中的美好滋味，好像又看見一顆顆晶亮碩大的栗子，和母親開朗慈祥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