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偉
一九四九年春,前北大校長胡適來台,久仰胡適大名的台籍學者黃純青,在府內設宴為胡先生接風。應邀作陪者有傅斯年、沈剛伯、臺靜農、洪炎秋等十數人,皆係碩彥名流,龍蟠鳳逸之士。
席間有人問道:「胡博士您在新文學文字改革有一條是不講『對仗』的,但對仗是中國文學特有的現象?」
胡適點頭說:「是的,中國字是一形、一音、一義,所以很容易形成對仗,但對仗必須對的很自然才有意思,如果為了對仗而找對句,且過分加以雕琢,就變成文字遊戲,失去了文學的意義了。所以不談文學,單說文字遊戲,例如人名對人名,地名對地名,如果對的很妙,會令人拍案叫絕的。」
胡適稍加思索提出一個題目要大家對對看。說道:「今天的主人是黃純青先生,各位想想有沒有適當的人名可以對對?」大家想了半天,想不出適當的人名來。最後還是由胡適親自說出答案來:「大家都知道省府官員裡有位朱虛白先生,這朱虛白三個字,是不是可以對黃純青?」大家說:「妙極了!朱對黃,純對虛,青對白,對得太好了。」
有位客人說:「您的大名胡適,您認為誰的名字可以跟您相對?」胡適想了一會兒說:「何容(台省國語推行委員會主任委員、國語日報社長)的大名是不是可以對我的名字胡適呢?」洪炎秋(國語推行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師大教授)說:「何對胡,容對適,對的很好啊。」
這天的酒宴,就在這種融洽、輕鬆、幽默、風趣的氣氛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