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昭安

明末學者、抗清名臣黃道周，修身齊家學行一致，以道德為準繩嚴格約束自己，不造作、不偽飾、不逾矩。

桐城派散文創始人方苞在《望溪集》中，記載了一則黃道周與金陵名妓顧氏的逸事。黃道周平日言行必遵禮法，友人甚為仰慕，也想試探考驗他是否真能像柳下惠那樣坐懷不亂。

一次友人聚會，賞雪飲酒，他們請來聰慧美麗的名妓顧氏為黃道周佐酒。在顧氏及友人的輪番勸酬下，黃道周不勝酒力，劇吟大醉。

眾人將他送入臥室，脫去衣褲歇息，並讓顧氏作陪，然後扣緊門鎖。黃道周夜半酒醒驚起，找不到被藏起的衣褲，門被關嚴又拉不開，加之天寒地凍，只好自擁被子，讓顧氏裹著作為床墊的褥子。顧氏百般引誘，道周勸她不要這樣，不久又酣睡過去。

顧氏一夜未眠，無論怎麼挑逗都不起作用，這在她從妓賣笑生涯中還從未有過。於是，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心中敬佩不已。第二天清早，顧氏走出房間，詳情以告，對那幫友人說道：「你們這些名士，不過賦詩飲酒作樂而已，而為聖為佛，成忠成孝，終歸黃公！」

黃道周在給胞兄的一封信中寫道：「計吾生年以來，未有一言一事，內不可告於妻子，外不可告於朋友，幽不可告於鬼神，明不可告於黎獻者（黎民中的賢者）。」能夠做到這樣的人，正如顧氏所言，真可成為聖人、佛了。黃公的高尚情操、堅貞氣節、道德人品怎能不令人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