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郁美

林憶蓮自香港來台開疆闢土，從粵語歌曲、電音女王轉型，以丁曉雯作詞、陳致遠作曲的〈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成功「登台」，那是一九九○年的事。當時專輯文案霸氣地說：「今天你也許不知道她的名字，明天你將不會忘記她的聲音。」果然成真！

林憶蓮，讓人深深記住。也還好取消了歌曲審查制度，否則大街小巷到處唱「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這不是鼓勵婚外情嗎？

她的第二波高峰是加盟「滾石」的首張專輯《Love,Sandy》，李宗盛雖非製作人，但為她量身打造了幾首歌〈為你我受冷風吹〉、〈聽說愛情回來過〉、〈傷痕〉，均造成傳唱潮流，那年是一九九五。以後的專輯，有〈至少還有妳〉、〈當愛已成往事〉、〈夜太黑〉傳遍港台，翻唱者無數，讓林憶蓮成了流行天后。

若要分析她在香港、台灣的曲風有何不同？應說，她的粵語歌曲多半快節奏、又唱又跳，到了台灣則以抒情、悲喜、療傷、安心為主。

再由專輯的熱賣、她與李宗盛的熱戀來看，大家幾乎忘了她來自香港，有一種她就是台灣歌手的錯覺。

李宗盛的歌詞寫得好：「為何臨睡前會想要留一盞燈？你若不肯說，我就不問」、「若是愛已不可為，你明白說吧，無所謂」、「為何你不懂，只要有愛就有痛……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我整夜不能睡，可能是因為菸和咖啡……我還是真的期待有人追，何必在乎我是誰」、「只是夜再黑，也遮不住那眼角不欲人知的淚」，句句像是「日常對話」，但都那樣實在，毫無矯飾。

林憶蓮的歌唱特色在哪兒？有人說：「王菲勝在先天的音色，林憶蓮勝在後天的唱功。」又有人說，林憶蓮的聲線優美、清澈透亮，當她飆上高音時簡直「一山比一山高」，令人震懾。而我認為，她因有演唱R&B和Jazz的基礎，真音、假音、氣音輪番而出，因此能把失戀、情傷、刻痕表達得掏心掏肺，但又不流於灑狗血，是那樣自然、真情流露。

緊接著，李宗盛上演婚外情，林憶蓮真的「愛上不回家的人」；她倆戀愛、結婚、生女、仳離，成為流行文化圈的大事。每遇人問起，離婚後的宗盛與憶蓮會回答：「都過去了」，然後不再多說。這種情況與羅大佑、張艾嘉之戀，齊秦、王祖賢之戀紛紛破局相彷彿，都牽動著粉絲的心。

身為天王與天后，李宗盛與林憶蓮短暫的婚姻讓人徒呼奈何。李宗盛在對外宣告分手的當下，引用了〈領悟〉的歌詞：「我們的愛若是錯誤，願你我沒有白白受苦」，何其令人不捨。

林憶蓮在二○一二年於「環球」旗下，發行一張《蓋亞》專輯十分特殊，此時在音樂上當然與李宗盛無關了。本專輯由林憶蓮與常石磊共同製作，她自己也填寫歌詞數首，次年台灣的金曲獎頒獎典禮上，本專輯勇奪多項大獎。

蓋亞（Gaia）是希臘神話中的大地女神，她創造了原始神祇與宇宙萬有，掌握著生命的奧祕，故而地位崇高。本專輯乃探討氣候變遷與人類相依相生的關係，帶有環保意識，算是一張不迎合市場、缺少流行元素、富實驗性質的概念專輯，想當然爾評價兩極。

有人抱怨「聽不懂」、「是叫我打坐念經嗎？」也有人讚頌其曲風糅合電子、搖滾、另類、古典、爵士等元素，「讓人豎起大拇指」；總之，這張叫好不叫座的專輯，當說是林憶蓮突破之作。

本專輯中有幾首曲子包括〈蓋亞〉在內，為恭碩良的創作。恭碩良是誰？他被譽為「香港最具代表性的鼓手，沒有之一」，自己也出過幾張專輯，同時也是林憶蓮離婚後交往的男友，但兩人未修成正果。

林憶蓮擅長日語、住過日本，早期在香港還以東洋妹風格出現，但評價不佳，後來以「都會女子」形象出現，又攻台成功，才扭轉了先前給人的印象。她曾發行英文專輯、日語專輯，再加上粵語、華語通吃，簡直是風格多變、天生的歌唱人才。

林憶蓮一出道即被批評長相不佳，隨著日漸走紅，其妝容也愈見氣質。她的皮膚白皙透嫩，據說這是與她長期吃素有關。就在她大紅之際，坊間一家素食泡麵品牌請她代言，電視上盡是看她說「隨緣、隨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