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接輿

每次看到棒球賽事，我總是會想起幾年前教過棒球班的往事。那一群外表粗獷黝黑，內心卻無比天真的學生，即使事隔多年，仍令我印象深刻。

這些球場上生龍活虎的孩子，往往一到了課堂上，就變得無精打采，甚至體力不濟地直接趴在桌上睡。每次很不忍心地把他們叫醒後，他們會揉揉惺忪的雙眼跟我說：「老師，你甘知影？阮透早六點就被人叫起來操練，很累耶！」雖然同情他們受訓的辛苦，但課堂上該學習的知識，說什麼也不能放棄，該要求的規矩，同樣不能少。

有一次，我真的忍不住動氣了，義正辭嚴地問他們：「你們每個人都可以打入職棒嗎？看看全台灣有多少人在打棒球，能進入職棒的有幾個人？更不用說美國的大聯盟、小聯盟了！如果進不了職棒，又沒有一技之長，將來能做什麼呢？」一個學生理直氣壯地回答我：「就去做土水啊！」我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想想，他們這麼辛苦地練球，但大部分孩子未來從事的，幾乎都是出賣勞力的工作，不禁令我心疼起他們了。

那段時間，我曾經很努力地準備一項比賽，最後卻只得到第四名。孩子們也很關心比賽的結果，當我落寞地說只得到第四名時，一個原住民的孩子很認真地跟我說：「老師，不錯啦！有進入前四強。」原本抑鬱的心情，因為這孩子的話，瞬間開朗了起來 。

學生還跟我講過一個讓人又好笑又心疼的糗事。有人向棒球班的孩子兜售光碟，一片十五元，其中一個同學說：「老闆，卡阿莎力欸，三片算五十啦！」老闆頓了一下，連忙說：「好啊好啊！」該說什麼呢？這群孩子！

這群孩子已畢業多年，雖然成為職棒選手是他們人生的目標，但我期盼他們在棒球之外，每個孩子都能找到自己的價值，並且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