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看不懂五線譜、豆芽菜的我,對音樂課存有恐懼感。曾經在小學四年級時,被音樂老師叫到講台念譜,落得出糗罰站。從此陰影長存,揮之不去。然而,跳躍的音符有其自然魔力,不通樂理決不妨礙欣賞音樂。只是對於所謂聲樂、歌劇這類範疇,我基本上是敬謝不敏,實在是因為有聽沒有懂。
直到大學時代,從收音機聽到多明哥與鄉村歌手約翰.丹佛合唱一首「Perhaps love」,歌詞優美、旋律動聽,引發我的好奇,開始留意多明哥的作品,將我引入聲樂的世界。當時認定唱古典歌劇的大概屬其音色最美,完全不知曉「一山還比一山高」。
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幾年後在某個偶然機緣,聽了帕華洛帝「義大利民謠」專輯,我整個人被震攝住,驚覺錄音帶封面這位笑的很燦爛的大胖子,竟然展現上帝賜予的天賦,呈顯如此極致的美聲。相形之下,多明哥不免略遜一籌。打那時候開始,帕華洛帝成了我的新偶像。
說是偶像,我卻不像一般歌迷那麼瘋狂追星。舉凡電視有關帕華洛帝的節目,我一定想辦法觀賞,畢竟那是一種聽覺上的沉醉。
一九九○年世界三大男高音(另兩位是多明哥、卡列拉斯)於羅馬卡拉加拉澡堂,為世界盃足球賽所舉行的演唱會,讓我對帕華洛帝有了各進一步的欣賞。
演唱會中三大男高音除了各自表演拿手的古典曲目,高潮迭起之處在於三個人合唱的組曲。其中不乏耳熟能詳的西洋電影主題曲,由舉世聞名的聲樂家,唱出流行歌曲,令人耳目一新。
我從中察覺出一種趨勢,古典與流行音樂界的交流。不知道是否基於語言隔閡,總覺得三人將原本不同的音樂領域,融合的恰如其分,完全嗅不出隔隔不入的味道。而三位之中,無庸置疑,帕華洛帝的出場,彷如明星閃耀,博得全場熱烈掌聲。
相較於多明哥、卡列拉斯,帕華洛帝的音聲渾厚中帶有明亮。特別是唱到高音部分,功力高低立現。
其他兩位明顯看出臉紅、脖子粗,賣力演出,流露人為的痕跡。輪到帕華洛帝上台,感覺他全身就是個共鳴箱,那些難以抵達的音階,全讓他輕鬆帶過,簡直渾然天成。無以名之,只能說是上帝賜給他的異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