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崔翔雲

醒在子夜，寂靜無聲的世界裡腦海卻翻攪著晚餐時A如浪濤般的話語。雖然共事同一職場，然而一年裡卻難得遇上一面。我們有默契的每年年底聚會，話一年來的生活瑣事，這樣也有十多年了。

餐廳因應尾牙熱潮鬧嚷無比，早先訂好的席位居於餐廳正中，取菜方便，但說話就要拉著喉嚨了，由於食材新鮮味美也就沒那麼在意。我們的話題總是先從近況聊起，聊運動、聊工作、聊生活、聊天南或地北，這些話裡彼此可知曉一年來是怎麼過的，歲月就這樣的一年一年從話題稍縱而逝。

然而多年前A始終未提及情傷之事，他選擇讀研究所療傷，於畢業前夕才讓我知道。我有些小抱怨，我們一直是好友好同事，很願意陪伴度過低潮期。如今，A肯談及往事，我想，應該已走出陰霾了。

A始終抱著滿是朝陽的心情過日子。A忙工作、忙運動，日子過得充實又正向。偶爾在院區不期而遇，猛然間竟也認不出，這麼多年來A規律的到健身房運動，身材一直維持著年輕時的模樣，A喜歡運動後全身出汗的感覺，「那是種幸福感」。

A告訴我認識病房的一位專科護理師，受她影響很大。專科護理師過去的生活過得奢華享受，這些年選擇簡單樸實的生活，這些認知也改變了A的生活態度。A還是規律的運動，居家期間選以閱讀、聽古典樂、物欲降到簡單生活即可。

專科護理師介紹不少書籍或小說給A。A說，以前總覺得看小說是浪費時間，但現觀點不一樣了，一本好的小說可從作者的視野讀到一生不曾經歷的生活或觀點，藉由書更可拓展自己的狹隘人生，一本五百多頁的書增長更多的人生智慧，這是益啊！A常到圖書館借美術史，試著了解繪畫的意涵，聆聽古典樂試著領悟樂曲中的境界，A也感覺到自己的改變，那是由內而外。

想起以前和A常一起購物，分享好康，這些行為近似瘋狂，那是年輕歲月的輕狂啊！多年前，我已漸靜下心遠離塵囂，閱讀、書寫、玩女紅、走向大自然，一切回歸平淡，這些心境A不甚了解，但我很清楚人生在不同階段心性是不一樣的。在與A的暢談下，不禁對專科護理師產生了好奇心，我想，哪天經過A的辦公室時，會主動去認識她。

A一直在改變，變得更有自信、陽光與有內涵。我也一直在變，變得與歲月的軌跡更磨合，在歲月的列車上能行駛更得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