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珊

李南禾《沙手譜敘》云：「自宋藝祖皇帝，留棍法三十六路於少室山少林寺逐為棒法開山。知棒法始趙太祖也。」

如此看來，孫悟空的金箍棒法是出自「少林太祖門」，趙匡胤應該算是孫悟空的師父。然而，趙匡胤是宋朝皇帝，孫悟空出生在西元前，西天取經發生在唐朝。後人怎麼教前人？這根本就是朝代錯亂，除非是時空穿越……趙匡胤穿越了？自然不是，我們不要忘了寫《西遊記》的作者是生活在明朝。

吳承恩的認知局限於其所生活之年代，以及前朝的文化累積而創作，何況這是本玄幻小說……為什麼我不說《西遊記》是神魔小說呢？因為在玄幻小說體系當中，主角都自帶金手指，即主角萬能，就如同孫悟空一旦從龍宮中取得如意金箍棒，就自帶金手指，天生就會耍少林棍法一樣。這猴頭倒算是「金手指派」的開山祖師了。此外，再插一句，少林棍法並非一定出自趙匡胤之手，這不過是自古以來攀附名人風氣罷了。

最後，我要說的是，《西遊記》這部小說，明顯受到了《水滸傳》之影響。比方說，孫悟空耍的諸多棍法，都一一出現在《水滸傳》當中，包括吳承恩在第一回裡闡述邵雍的皇極經世先天學，同樣出現在《水滸傳》的第六十回當中。如果說，《西遊記》是神魔小說的巔峰之作的話，那麼，《水滸傳》可以說是神魔小說的開山之作了……個人認為，《水滸傳》並非一元文化，而是由二元文化構成。可以說，《水滸傳》含有許多元末明初的民間信仰因素在裡面，《西遊記》的成書明顯受到該書的民間信仰因素的影響而承前啟後的。

因此，讀《西遊記》不讀《水滸傳》，不知西遊也；先讀《水滸傳》再讀《西遊記》，方知西遊之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