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劭璞

讀書時，每當時針一分一秒接近十二點，嘴巴分泌的唾液就如同小河流瀉。任憑老師在黑板前口沫橫飛地講解，台下的我們早已按捺不住飢腸轆轆，腦袋裡想的淨是何時才能下課放飯。

好不容易捱到鐘聲響，值日生一打開蒸飯箱，空氣中立即布滿一股混雜著各種肉品的鹹味，有時還伴著一絲清清淡淡的菜香，偶爾，還能嗅聞出今日有人可品嘗咖哩特餐，或是猜測誰將享受醬燒燴飯的濃醇。

當同學開始大快朵頤之際，我也滿懷期待，拿著抹布包覆那燒燙燙的鐵盒，小心翼翼走回位置，好奇著鐵盒裡的菜色。在那沒有營養午餐的年代，我每日守著母親準備的一方鐵盒，慰勞我整個早上的疲憊感。畢竟，認真讀書確實是件耗費體力的事，所以總是迫不及待想品嘗餐點。

打開母親準備的鐵盒，就像拆禮物一般充滿驚喜，盒裡裝的料理雖稱不上豪華，但幾道家常小菜就足夠滿足味蕾。

其中，下飯的香腸和蒸不爛的高麗菜是鐵盒裡的常客，吃習慣了，哪一天少了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偶爾，母親會安排小驚喜，讓我最愛的青椒炒肉絲或炸豬排現身鐵盒裡，撲鼻而來的香氣更是讓我一口接一口，總感覺意猶未盡！神奇的是，五臟廟受惠後，下午的精神也會特別振奮。

上班後，吃著外頭的便當，菜色多變但口感油膩，總會想念起童年那灰亮亮的鐵盒便當。想念它的平凡，想念它當時給予的驚喜與幸福，每一口都藏著母親滿滿的關愛，是我忘也忘不了的味覺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