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子筑

下班後我買了一束花，希望趕在兒子畢業典禮後步出校門時送上，以彌補沒能觀禮的缺憾。

坐在車內看著手上漂亮的花，輝映著車外繽紛的霓虹燈，就是喜悅滿溢。想著兒子高中畢業了，讀的又是中部第一學府，心頭不免喜上眉梢，還要上台領獎，心花更加朵朵燦開，這束花一定增添他手上獎品的光采，一定贏來同學羨慕的眼光。

來到校門口，處處擠滿人群，學生魚貫而出。我墊腳翹首張望，帶著滿心歡喜，相信兒子穿著我親手燙整的衣服一定最醒目。終於看到同班同學出來，我舉目搜尋，卻沒兒子蹤影，問了同學，原來還在教室簽名。

人潮漸散，遠處隱約出現兒子身影。走近一看，差點暈倒，我滿臉驚訝：「你的衣服怎麼會這樣？」「同學互相簽名啊！」兒子輕鬆應聲。

「為什麼在衣服上簽名呢？」「好玩啊！留作紀念。」他興奮回答。

「衣服變這樣，真是沒規矩。」「誰說這就是沒規矩？」他明顯不悅。

一路上母子倆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認輸。那件簽滿同學名字的衣服刺在眼裡，完全顛覆我心中學生的標準模式，我的孩子怎可以這樣？我期盼的喜悅抹滅一空，望著手上那束花無言以對，氣憤難消。

一晃二十幾年過去，現在想起當年情景，心情平復當成笑話一則。對比當今學生畢業時的丟水球、拋書本、變裝秀等，兒子在衣服簽名實在微不足道。

但還是不能接受，代溝吧？誰叫我是傳統禮教長大的，認知裡的畢業典禮，當然要行禮如儀，離愁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