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惠玲

高中時，讀的是女生少男生多的學校。

開學不久，鄰座同學就說，幾個學長想認識學妹。一見面，他就被吸引了，高高瘦瘦的，很清秀的臉龐，數學成績很好。

之後，我們三五人下課後要去補習班，學長有時在補習班下課後，或聊個天，或陪等公車。

高中生活，在繁重的課業壓力下，總會做些瘋狂的事情，例如：我們彼此打電話時，先默然不語，透過聽筒播放錄音機傳出的馬兆駿的歌曲〈那一年我們十九歲〉，這是我們兩人的默契，很含蓄但明目張膽的示好，誰都會被瞬間迷惑。

不過，真正的不著痕跡的表白，應該是在邀約出遊。

有一次打電話來約去杉林溪玩，沒有想到，到了搭車地點，才發現，原來只有我們兩個人。

學長贏了，不著痕跡地贏了。之後又相約台中公園划船、餐廳吃飯，是荳蔻年華的情竇初開。

第一次過情人節，他騎著車來到我家巷子口，送上巧克力，然後清唱李宗盛的情歌〈愛情少尉〉：「我是一個愛情的少尉，前來攻占你心中的堡壘……」

「唱得好聽嗎？」學長假裝無意的刺探，我提防得很深。

「好聽！」我回答得很快。我裝作若無其事，但他怔怔地看著我。之後他又騎車回去了。

幾天之後我收到他寫來的信：「我追妳失敗了！」我有些愣住，有點來不及反應。

他不懂。是我自己翻騰著自卑的情緒，「你怎麼可以喜歡我，我自己都無法喜歡自己，所以，你還是離我遠一點。」果然，他真的遠離我。

許多年之後，回想起來才懂了，因為當時自我形象不佳，會壓抑內心深處的情感，即使對方再再示好，我用各式各樣方式武裝自己，假裝我一點都不在乎。

這是青澀年少未有結果的戀情。如同這一首歌歌詞這樣寫著：「記得當時年紀小……」♣